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马车门,梅心放下挂起的帘子倾身向前,在梅瑾泽的耳边低语道:“尤其是关于我和爹爹的消息,更是不能随便听别人胡说。特别是凉王府内的人,你更是不要轻易相信。以后我每十天通过暗桩给你送一封平安信,见信既安,你不必担心。京中倘若有变,暗桩也肯定不再安全,到时若真的走到最后一步,我会通过其它法子给你送信。小时候我喜欢乱画,就以你的画像为暗号,倘若我和爹有危险,你一看便知。”
想起小时候跟爹爹和哥哥在一起画画的欢乐时光,梅心鼻头一酸满心不舍。此去京城危险重重,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也不知她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她不敢跟哥哥说,而哥哥一旦知道了必然不会让她去。
哥哥是爹爹唯一的儿子,是梅家长子唯一的香火,怎么都不能断了。而这也是梅家最后的退路和筹码,三十万大军加上世代的忠心,再加上虎视眈眈的鞑子,应该够了。
说起妹妹笔下自己的画像,梅瑾泽顿时无语一脸郁闷的说:“那不是我,那是大肉虫子。”
不是毛毛虫,也不是其它什么奇形异状的虫子,而是青绿色特别肥胖、圆滚滚的豆虫。蠕动起来慢吞吞的,像极了小时候被喂的胖胖的梅瑾泽,而在梅心的心里哥哥就是那样子的。
往后退重新坐回到软垫上,梅心给了他个“你不就是大肉虫子”的眼神,然后淡淡的说:“你记着就行了,时候不早了,军中还有一大堆军务要处理,你赶紧回去吧。”
撩起马车帘子重新挂好,梅心敲了敲车厢。两长一短落秋打开了门,梅瑾泽瞟了一眼梅心嘟囔道:“狗尾巴草,哼!”
闷哼一声出了马车,梅瑾泽看着自己的副将兼随从杜泉说:“别人我不放心,你亲自护送小姐出凉州。”
杜泉领命,即刻行礼道:“属下遵命!”
抬手朝梅心的几个贴身婢女打了个手势,云罗、豆蔻、落秋以及三娘等人齐齐下马走了过来。异口同声的向梅瑾泽行礼,他道:“你们几个全都出自义英堂,当年皆是大将军亲自挑出来的。既是少将军身边的护卫,又是梅家大小姐身边的婢女。你们之中有饱读诗书擅琴棋书画的,也有会针线女红懂烹饪的,还有武功高强精于谋算的,更有擅长庶务的。当年大将军将你们聚集到一起,在送到梅心面前曾跟你们说过一句话,你们都还记得吗?”
上前一步走,三娘毕恭毕敬的回答说:“大将军所言奴婢等一日也不敢忘,穿上铠甲我们是少将军的兵,脱下铠甲我们是大小姐的婢女。我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梅心!”
“我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梅心!”其她三人上前不约而同的跟着道。
对于她们的回答梅瑾泽相当满意,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好,都记得就好。京城不比凉州,此番你等随大小姐前往,记住,万事以大小姐的安全为重。不管是谁,不管在那儿,你们都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明白吗?”
凉王府不比大将军府清净,再加上梅家五房的人皆住在里面,人多,事儿也多。梅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架不住一个孝字。因此,梅瑾泽要让三娘等人记住,她们不是凉王府的奴婢,也不是他的士兵,更不是梅大将军的人,而是梅心的奴婢,只听她一人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