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阳走下马车,回头看时,却见唐赛儿仍是呆愣愣地独坐于马车内。
唐赛儿那个样子,就像遭到了雷击一般。
她一动也不会动,眼神甚是呆滞。
……
唐德阳又回头看看纪纲与连国新,看到纪纲与连国新已并肩走进了财源客栈的大门,便赶紧伸手,去搀扶爱女下车。
他压低声音,说道:“赛儿,知女莫若父。爹懂你心思了。你放心,爹有主见,绝不会陷得太深。但是,天极会一直无用兵之处,若能加盟燕王起兵之事,将来,已上万人的天极会,无疑将会成为一支劲旅。这朱家天下,本来就有我们先祖红巾军的功劳。朱氏坐稳天下之后,却对红巾军的先祖斩尽杀绝,我们只能尽力呕心去为先祖们报仇。赛儿,镇定点,绝不能让纪纲看出咱们的端倪。否则,凭纪纲之阴险,咱们天极会必然难以生存。”
唐赛儿侧目而视父亲两鬓斑白,不由动情地点了点头。
她想想老父亲的辛劳,想想他的梦想,便没再说什么。
她拭拭感慨的泪水,跨步走进了客栈。
……
酒席上,纪纲为讨唐赛儿欢心,谈笑风生。
而唐赛儿牢记父亲的言语,也只得强颜欢笑。
这顿晚饭,她吃得很不是滋味。
……
风声鹤唳,如鬼哭狼嚎般地从纱窗外掠过。
纪晓兰与唐赛儿住在同一间房。
一回到秦王府的西院厢房里,纪晓兰便关上房门,背靠房门而立。
她明眸紧盯着唐赛儿,两道寒光如利剪一般,冰冷而露杀机。
唐赛儿进房后,拿起铜镜照了一下自己的容颜,不见纪晓兰走进来,也没听到她吭声,感觉奇怪,便放下铜镜,侧目而视,蓦见两道寒光,不由心头一颤,便想到了什么。
于是,唐赛儿低声说道:“晓兰姐,你真是好可怜!你想爱不敢爱,想爱不能爱。但是,你仇视我干什么?”
纪晓兰还真是外表冷寞,内心脆弱之人。
她闻言之后,眸子里的两道寒光,瞬间消失,长长的睫毛下垂,芳心一阵酸涩。
她被唐赛儿说中了心思。
唐赛儿见状,不免起了怜悯之心,便又低声说道:“晓兰姐,来,坐坐吧。小妹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今夜会将我所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言罢,她坐到床沿上,又朝旁侧床沿指了指。
纪晓兰芳心一震,不安地移动脚步,走向床沿坐下。
唐赛儿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想想她与自己一样,都是姑娘家。
两人家境差不多,都衣食无忧,都创有帮会,都是前呼后拥,表面风光无限的。
但是,纪晓兰却是双亲早亡。
而自己毕竟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父亲。
通过多天观察,唐赛儿感觉纪纲对纪晓兰并不是很疼爱,动则就骂就呵斥。
所以,唐赛儿对比纪晓兰,感觉自己要幸福很多,毕竟自己还有父亲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