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赵幽瞑躺在草地上已经熟睡。连续两天的体力极度透支和伤口反复开裂让这个性格刚毅的男人变得略微有些憔悴。
在梁成讲述这几天经历的时候,杨磊也对赵幽瞑身上的伤势又进行了粗略的检查。赵幽瞑之前被子弹贯穿的伤口因为两次战斗中腹部肌肉的极度收缩和扩张导致依然无法愈合,伤口周围的肌肉组织已经开始轻微溃烂,而伤口也因为遭到细菌感染已经开始化脓,变得臃肿。
“曼陀罗花有很好的药用作用,它的花瓣可以用于麻药的制作,对止痛消肿有很好的疗效,而它的种子的种皮可以治疗跌倒的伤。”杨磊一边俯身采摘收集着曼陀罗一边对梁成说道,“并且赵幽瞑身上的感染也可以用曼陀罗的茎叶治好,曼陀罗的茎叶可以治疗瘘孔和吸脓以及对刺激肉芽生长也有很大的帮助。”
梁成静静地听着杨磊,俯身蹲下,用手细细地抚摸着一朵曼陀罗粉色细滑而柔软的花瓣。眼前这朵美丽却又危险的小花,是这片空地所发生的一切最好的见证——从梁成和库尔的初来乍到,到因为陈琦的威胁而搬迁,到后来那天陈小静的不辞而别,一直到现在陈琦的死亡和陈小静的昏迷…然而如今所有的一切,却都化作了眼前这朵美丽的小花。
微风又拂过这片宁静的空地,草地泛起涟漪,树叶发出轻响,一切看似是那样的平和。而在这看似平和的气氛之下,却又隐藏着多少未知的险恶。
良久,杨磊直起了身,手里拿着的袋子中装满了曼陀罗花:“我们回营地吧。”
“走吧。”梁成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地上重新把陈小静背起,陈小静柔软的身体静静地扑在梁成的背上。
“雨空哥。”梁成走到了赵幽瞑身边叫了他一声,声音刚落,他便冷冷地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睡着了么。”梁成微微地吃了一惊。
“刚刚醒。”赵幽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背上的青草,又问,“要走了么?”
梁成点了点头。
于是杨磊带着我们离开了空地。
绕过树丛,沿着一片茂密的参天大树,我们很快就深入到了这片古老的原始森林的腹部。
我们周围全是枝杆粗大,高耸挺拔的百年生的古木,这些古木的年龄都比我们曾祖父曾祖母还要老得多。午后刺眼的阳光只能从头顶厚重的树冠的缝隙间射进来,在这些大树撑起的一片阴暗之中形成一条一条明亮的光柱,还有一些没能够射进来的阳光只能够在树尖之上跳舞般地闪着光点。
这无疑是一个由浓密绿荫遮蔽着的巨大的天然氧吧。
森林中空气十分阴凉,而且湿润并带着草本植物特有的香甜气味,格外地清新,脚边湿漉漉的香草味沁人心脾。地面之上生有各种茂密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葱茏茂盛,青翠欲滴。在这些奇特的草本植物之中,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正袅娜多姿,自顾自地美丽着,并无暇了我们观赏的目光。
森林之中空气湿度很大,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光线就越加阴暗。竟然感觉迎面在微微飘着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