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昊跟着姜蠡走向边台,瞭望雨雾消散后,渐渐清晰的泉水城,对姜蠡的话将信将疑。
“现在快到午时,军中已经开始生火造饭,长老不是说每日都叫人探查,可有发现泉城炊烟有什么蹊跷?”
“这炊烟……”
杨明昊听了子夔好一段分析,深感相形见绌,面对这不着边际的疑问,更是云里雾里。
“哼哼哼……”
姜蠡轻轻摇着羽扇,显出几分自得。
“轩辕横善于用兵,城防也粉饰的滴水不漏,不过百密一疏,那不起眼的烟雾,就成了最容易忽略的破绽;
我每日都上高台,可不只是品茶,也从没有放过泉城的蛛丝马迹,城中炊烟逐日减少;
今日所看到的烟雾,较多日前减少大半,不过寥寥几处,深秋时节稍有烟火,空中必结雾气;
当日军报轩辕进驻泉城不下五万精兵,长老军中甲士在大盂谷虽有所损伤,但现在四万之众也是有的;
你可以看看自己营中,此刻的炊烟是如何?”
杨明昊望了望泉城冒出的烟雾,侧身又看了看自己军中的情况,再瞧了瞧身后不远处,蚩炎的伙食营升起的上千处浓烟。
他终于茅塞顿开,顿时瞪眼惊呼:“无粮下锅则无灶生火,无灶生火则无烟入空,泉城断粮无疑!军师果真妙算!妙算!”
两人交谈时天空渐渐放晴,连续数日的秋雨终告停歇。
濮水上空云雾消散,稀薄的云层依稀透出片片光亮。
“哈哈哈……来人呀!”
姜蠡内心激动不已,不由得发出又一阵得意、兴奋的狂笑。
此笑声绝不是因为杨明昊的赞叹,而是因为他看到雨后初晴的眼前之景。
更或许是他已经看到轩辕横即将惨败的结局。
“哈哈哈……来人,给兰陵国师传信,就说明日轩辕横必会带军突围,请他早作部署,并劳烦他移步蚩炎大营,共商对敌之策。”
部将接令下楼,姜蠡仍旧狂笑不止,杨明昊则是满脸惊愕。
“军师,轩辕横明日当真会突围?军师你为何如此肯定?”
“对,就是明日。这是轩辕横一直等待的机会,也是他唯一的机会。轩辕横,明日便是你的死期,哈哈哈……”
姜蠡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倒忽略了身旁的杨明昊。
“军师!?”
“哦!长老,我也是刚刚才想到,长老有所不知,濮水入秋后多阴雨;
因此这里的百姓流传一句谚语,‘久雨初晴必有雾,只听犬吠难入户’;
看这天色明日必定浓雾弥漫,轩辕横寄希望借泉城,来解除濮水城的危机;
却被我们围困近两月,如今山穷水尽,他如何能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哦!原来如此。”
杨明昊现在对姜蠡所言可是深信不疑。
“军师既然料定轩辕横所谋,想必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吧!”
姜蠡正准备答话,忽见刚才去兰陵传信的部将,急匆匆赶回高台。
他诧异问道:“不是叫你传话给国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啦?”
“回军师,末将下楼时正好碰见兰陵信使,他所传之话与军师之意相同,他还说兰陵国师知道军师您行走不便,所以晚些会请杨长老一道过来。这是兰陵国师亲笔书信,请您亲自过目。”
姜蠡拆信一看,不禁摇扇感叹:“不愧是兰陵国师,竟与我不谋而合。”
杨明昊好奇凑过脸来,只见纸条上写着八个字——将计就计,擒贼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