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生却是脸色一板,训斥道:
“阿贞,还不快道歉,你可知今天你拦的是谁?一位是汲郡远近闻名的孝人华秋,另一位则是当朝的济北候。”
妇人露出惊惧之色,忙不迭的朝杨湛行礼,嘴里连声致歉。
杨湛见状,下意识的想伸手将妇人扶起来,但刚伸出手,却是想到这似乎于礼不合,连忙将双手一搭,拱手道:“嫂夫人快快请起,我杨湛那担得起这大礼,我二人来的突然,你有戒心理所应当,快快请起。”
“起来吧,幸好我赶回的及时,不然真让你办了错事。”
陈莫生见杨湛似乎真无追究的意思,又呵斥了几声,才将妇人托起,同时说道:“去将西房收拾一下,侯爷和孝人今晚在这里留宿。”
妇人应了一声,前去收拾去了。
一番磨蹭,杨湛和华秋终于进了屋,这时,华秋则保持了沉默。
他与杨湛不同,杨湛有官职和爵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庶民,甚至还是一个罪民,只因为跟在杨湛身边,无人追究罢了。
华秋的想法,杨湛自是不知。
他现在在打量这间屋子,一眼能望穿,入眼正对的便是堂,其次,有东房一口,小东房一口,西房一口,厨舍一口,占地差不多八十几平米,这就是隋朝最普通的屋舍。
即便如此,也不是常人能住得起。
三人去到大堂,堂内摆放着几个胡凳,不过没靠背,杨湛和陈莫生依次入座,华秋则躬身站在杨湛身旁,目不斜视。
陈莫生望着华秋这幅举动,却是轻笑一声,说道:“华秋,你也坐吧,在我面前不用工于心计,我若是没猜错,行军路上的那次逃营是你策划的吧?”
陈莫生的话一落,杨湛倒是一愣。
华秋则是双目微阖,眼中露出一抹惊疑,沉声道:“你怎么发现的?”
“我回来后专门查过,那次逃营的人,大部分都是临河县人,而最后成功逃脱方松追杀的,基本都是你那个乡的人。”
“正常的确怀疑不到你头上,毕竟你当时还在军营,而且还被打伤,但那日我去找侯爷,却是无意发现了你的异常。”陈莫生淡淡的道。
“什么异常?”华秋皱眉。
“你根本就没有昏死过去,从始至终你都很清醒,而你一直在等我,或者说在等我去找侯爷,我说的对吗?”陈莫生肯定的道。
华秋沉默。
空气渐渐凝滞。
陈莫生冷笑,继续道:“你在行军前调查过我和方松,所以才会暗中挑唆冯河对你出手,借机让那部分临河县的人逃走,但那些人只是幌子,你的真实目标其实是我。”
“我却是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盯上我?甚至甘愿让侯爷以身犯险。”陈莫生死死的盯着华秋,眼神却很平静。
杨湛心头微动,他想起了华秋曾对他说过的一句妄语。
他其实一直都还有路可选!
“你真的想知道?”华秋神色突然放松下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我只是一个卫兵,我有家庭,有孩子,我要的只是一个稳定。”
陈莫生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将手掌移向一旁的胡凳,说道:
“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