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扫把星,得罪了王公公,害死了季夫人,自己倒是躺的舒坦。”
婆子们很有默契的决定不去管这位庶二小姐。责备完她又开始了院内外家长里短的话题。
没多时,“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惊了婆子们一跳,赶紧冲进屋里。发现姚宛奴已经醒过来,只是太虚弱了。
她应该是想够桌上的水喝,结果起不来身,还在摔倒之前将桌布拽下去了。
婆子们看见这一幕,都烦躁的不行。
“天天躺着,说惹事就惹事。让你自生自灭也就罢了,累的我们大热天在这耗着。”
其中一个婆子转了转眼珠,接话道:“就是,这打碎的茶具,我们就替你找银子赔了。”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径直冲到了梳妆台,打开她的首饰盒挑起了从前季姨娘给她置办的首饰。
末了还趾高气昂的出门,留下一地的狼藉,和靠着床边坐在地上的姚宛奴。
那婆子本来窃喜赚了一笔,正喜笑颜开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却觉得周围安静的诡异。她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的姚安,吓得慌忙的跪了下去。
只见院内跪了一地的洒扫丫头和守院婆子。
姚安在这件事上没被牵连太多。他很早之前就记到了大夫人名下。平时又对谁都不亲不疏的。也因此保全了下来。大夫人虽盼着自己的孩子,也知道世事无常,便不曾亏待姚安,只不准季氏常见他。
此时,姚安的心仿佛被钝刀子一下一下的磨着。
他越过这群婆子,走进屋里,抱起了姚宛奴,就这样大剌剌的走出了芳文院。
姚宛奴从醒了之后就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她强撑着不要闭上眼睛。姚安看着她这样,十分心疼。
他从没觉得芳文院到醒书院这么的遥远。
这大概是他最不顾礼法的一天。听到季氏被父亲打板子快要死了的时候,他都只跪着静静流泪,默默回想季氏交代的“莫要冲动,安稳自身”。
院子的门和屋子的门都是他踹开的。惊的院里人匆匆围到了屋外。
姚秋生听见外头动静大,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望去,只见哥哥抱着姐姐进了屋子。
“齐松!齐松!”姚安一边把姚宛奴放到自己床上,一边大声喊着随从,“去把秋生的奶娘请来!”
于是刚应着进门的齐松一个转身就又出去了。
姚秋生是在齐松后面跟进来的,差点被撞,还好他闪开的快。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姐姐。惊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姚安将姚宛奴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姚秋生则很懂事的倒了一杯茶,吹凉之后才递到大哥手里。
姚宛奴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一杯茶就着手,吞进去的只有两口。
还不等缓过劲来,只听姚安在耳边道。
“虽是将你救回来了,想必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了。娘死了,我们该如何呢?”
姚宛奴蓦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安,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滚滚而下。
姚秋生在一旁也是忍不住哭了。
“姐姐随我去月姨娘那,去月姨娘那!”
可姚宛奴此刻已然丢了魂魄,两眼一翻厥了过去。手中的杯随着胳膊无力的垂下掉在了递上。仿佛人之将死与世界脱离一般。
“宛奴!宛奴!”姚安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怪自己心急嘴快。
可还没来得及请大夫,就见父亲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厮进来,将他与姚秋生架住。而后又进来几个婆子,仿佛拖着重伤的犯人一般,将姚宛奴从他面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