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江依扔过去一个青瓷小瓶子,看十二抓了两回才拿到手中,笑道,“去上药吧,傍晚就能好了,不疼了再去。”
十二本来还想说是不是也要自己去定国公府下个毒用个药什么的,没想到啊,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江依乐呵呵地看着十二红着脸落荒而逃的样子,片刻后定下心神,拿起了姚安送来的料子。
“两个人都这么麻烦,真讨厌。”她抱怨着,将散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针线一上手,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人一件外袍,谁也别想争。”
此时草庐暖阁内一片祥和安宁,皇宫内的众人却是被迫“安宁”。晌午时还好好地,方才用过了晚膳后,皇帝就莫名的烦躁起来,接连发落了两个私服逛妓院的大臣才好些。
正想唤王福全进来,却猛地发觉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皇帝不是不知道王福全有不好的地方,他同王禄全把控内宫多年,无非是多贪了些银子,这也是人之常情。王福全伺候他十分尽心尽力,所以有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就算是要娶个小姑娘做妾,又或者偷偷透露些无关紧要的类似“皇上今日心情如何”的小问题给各宫妃嫔,他都不是很在乎。
关键是现在,这个自己用着最得力的人,被他疼爱的儿子莫名掐死了。
皇帝十分烦躁。死了一个宠妃和一个太监,他现在明显更需要那个伺候他习惯了的太监。
不过这也是命,谁让王福全这么混不吝的呢?
“皇上,请您翻牌子。”一个年幼的小孩子捧着各宫娘娘的绿头牌走了进来,高高的将托盘举到头顶,跪下去的时候却有些不稳,膝盖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身后便有老太监进来跪在了一边,两人一同颤抖着对皇帝请罪。
“今日就...皇后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回,回皇上的话,皇后身子不适,早早关了宫门,说要养病。”小太监哆哆嗦嗦的,似乎很害怕被迁怒。
皇帝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多早?”
“啊?”小太监没反应过来。
一旁老太监明白过来,抢着回答道:“皇后娘娘四日之前就传过太医,随后便关了宫门。”
听了这话,皇帝气闷的不行。看来不是知道自己今日要去后宫才临时吩咐的,是想一直躲下去才这样。
“去,跟皇后说我一会儿就过去。”想躲他?没门!
但是话音刚落,皇帝突然觉得一阵眩晕,随即一股子疼痛漫上头顶,扩散开来。
这疼痛来的突然,却只是隐隐的,勉强能忍得住。皇帝以为是自己今日批折子累着了,就惦记着快些回去休息。谁知传了轿辇,还不等抬轿辇的人来,这疼痛突然加剧,让他难忍起来。
“皇上!”
司徒瑾昏迷前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方才一老一小两个太监扔了托盘惊慌失措扑过来的样子。
闭上眼睛前,他想:“这两个是忠心的。”
皇帝昏厥是大事,皇后关了的宫门最后还是她主动打开了。
等到了养心殿,只见御医跪了一地,皆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御医们面面相觑,半晌没人回话,见皇后有了动怒的迹象,才有个稍微年迈的老者回答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或许是头风发作,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