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启的不屑,孟兰面上不显,只做出一番慈母的样子来,过去扶起他,亲切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
而后又将定国公轻轻扶起,安置在座椅上。
苏启见孟氏这态度,心中大定,认准了他这位母亲不会袖手旁观,可为着事情能成,还是掩盖了事实,将皇帝说的昏庸,将定国公府说的无辜。
孟氏听苏启说了半晌,心寒不已,若是旁人,只怕能看出孟氏其实笑的勉强。
可她如今想的明白,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人当枪使了,便温和地劝慰道:“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呢,待我进宫同皇上说说,你们父子俩呀,就是太忠诚了,虽不是错误,但是圣上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该去解开的。”
“母亲愿意进宫为我父子二人伸冤?”苏启仿佛一个纯真阳光的大男孩,崇拜的看着孟氏,企图唤起舐犊之情。
可孟氏心中冷笑,早就看透了苏启的为人,失望不已,却坏心眼地点了点头,道:“母亲明日便进宫去。”
这边苏启见事情有了退路,又放下心来,当晚就又没事人一般去了含梦楼,只求放松片刻。
而程娇虽是回了家,可没有和离书,名不正言不顺地,自是遭了许多白眼。程父程母也对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深感愤怒,也心疼女儿就这样被拆散了姻缘。
思来想去,二人一合计,女儿这般受了委屈他们便如此心疼,不如日后就在这府里养着了。不过苏启是真的欺人太甚。
程娇手上的伤口未及时冲洗,如今已经瘀血不散,青紫一片,疼痛难忍。做父母的自然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他定国公府欺人太甚!”程大人在屋里来回踱步。
程母也念着女儿受的苦,添油加醋道:“我们好好地闺女嫁过去,成了这般模样,还有没有王法?!”
做父母的心碎了一地,程娇也哭的难过,嘀嘀咕咕地说不如去告御状。
程大人见爱女这般委屈,自然也动了心思,忙收集了证据,准备第二日上朝哭诉。其实程大人在将女儿许配过去之前,也不是不知道前头有江依那么一档子事,可谁承想女儿嫁过去非但没让他钳制住定国公府,反而填了不少嫁妆进去填补定国公府的账面,这让老谋深算的程大人深感挫败,所以如今收集的证据,不过是把婚前打听到的消息落实了而已。
皇帝万万没想到,一道圣旨,能让他的朝堂成了臣子哭诉的场所。
不过程大人贼的很,他不但不说皇上判和离判的荒唐,反而还感谢黄恩浩荡,救他女儿于水火中,仿佛情到深处,才想起来把证据从怀中掏出来,呈给皇帝。
皇帝为了不让老臣寒心,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心思去应对,看的也仔细。
不过说实在的,这些与他知道的也并无二致,不过惦记着定国公几十年为国家洒热血,不忍他晚年凄凉,才忍着没让他丢官罢爵。
如今想来,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都怪皇后!哭的让他心疼,哼!
皇帝不动声色地瞥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在看程大人的临场发挥,没人发现他,悄悄地眯了一会儿。等旁边的宦官上茶水,捅了捅他,他才睁开眼,准备判个所以然。
这小太监叫醒他的时辰刚刚好,他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谁知底下人却误会了,见皇上点头,以为他同意了方才程大人的提议,都齐刷刷地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被吓了一跳,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众卿为何如此瞧着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