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的清晨被一阵喧闹打破了宁静。
方丞相从妾室处衣服都没穿立整就被下人请到了前厅去。
正堂外的地上放着一具尸体,以草席遮了面,方丞相远远瞧见步伐都踉跄了些许。
“如杰?是如杰?”老夫人沈菲随后也到了,见到地上的人,穿着那双熟悉的靴子,那是她亲手为儿子绣的。
眼见着夫人就要晕倒,方丞相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老妻,喊人来请郎中。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自己好好地儿子说没就没了?前一阵子还在边关帮他办事,怎么今日一睁眼人便没了?
一旁的小厮哭的不成样子,断断续续道:“老...老爷...少爷昨日从边关...得了消息,说要回来,结果在路上...在路上遇到了一伙人。”
方丞相眉梢一跳:“是有人刺杀我儿?”
“是。”小厮惊魂未定,“彼时少爷...少爷身边的护法...”
对啊,儿子身边是跟着仿佛密训的死士的,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可那小厮话没说完就没了动静,方丞相心道不好,果然那小厮已然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见到如此情形,方丞相心中了然,儿子这是遭了暗算了。
可如今就算太子党溃不成军,他还是稳坐丞相之位,又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寻他的晦气?
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关键之处。
这时郎中已经到了近前,几针下去,方夫人便悠悠转醒,刚一睁眼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个月是犯了什么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孙女啊!我的儿子啊!”
方丞相从这话里突然醒悟过来,莫不是方蕴的死被昭王寻出了端倪?!
怎么会呢?那是边疆少有的毒,就连他也是绣萍将药给了他,他才知道的。况且那毒代代传女不传男,又是杰越特有,枫阳怎会有人识得?
如此越想越纠结,思绪一团乱麻,方丞相只觉走近迷雾中,哪条路都走不通。
方相府这几日接着两门白事,惹来了诸多非议。坊间都在流传不好的言论。
江若背着手站在江依的床榻边,看着憔悴了的小姑娘,宽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哪里是放不下?”江依语气淡淡地,“这不是放下或是放不下的事,就算我原谅了自己,她也回不来了。”
这不是放不下还是什么?江若心里嘟囔,嘴上却不敢说,生怕小姑娘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姚安这几日都泡在昭王府里,似乎是在处理什么事情,江若心里大致有数,说实在的这也算是为凌字辈的报仇雪恨了,虽然过程不怎么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