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季姨娘被活活打死的,可惨了。”
“那大火烧得扑不灭,据说两个人里有一个都烧成灰了。”
“是他!是他害死了你的父亲!”
山林中咆哮的野兽,市井中长舌妇的嘴脸,宫里阴阳怪气传话的小太监。
看着这一幕幕,走过这么多时日,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吗?
江依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这些往日里让她难过的发疯的场景,此刻竟然无法撼动她分毫了。
这是怎么了呢?
阿织发现服了药后的江依气息平缓了许多,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冷意来。
“小姐,你想什么呢?”
她仿佛在问着江依,也仿佛在喃喃自语。
阿织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反而自己莫名的难过了。
长公主见江依服完药有效果,也不多待,利索的走人,还不忘了把姚安“请”出去谈谈。
屋里只剩下主仆两人,阿织却觉得似乎只有她一人般。
一灯如豆,帐子外突然一阵骚动。
“千夫长怎么来了?”门外的守卫似乎见到了熟人,主动开口交谈。
什么千夫长?阿织刚想问是谁来了,就听见外头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进来:“阿织,小姐怎么样了?”
十七!
在这地方能遇到熟人真的很惊喜。
阿织忙迎了出去:“十七,你怎么在这呢?”
凌十七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不是,当壮丁么。”
从前多做暗卫,一身黑衣不是在墙角就是在房梁,也不怎么遭遇风吹日晒,十七便一直是孩童般的面孔,皮肤白嫩的不行,如今到了边关日日寒风吹,风沙扑,竟然也变得黝黑了。
阿织见到十七就笑了:“怎得变成这副模样了?”
“别说我了,小姐怎么样了?”凌十七跟着江依时日最长,接触的也最多,听说江依病了,实在按捺不住,便来探望。
阿织知道他最是纯善,便也不打趣了,详细的说了江依的情况,弄得十七连连皱眉。
“要不要我在这守几日?长公主方才通知三军,明日大营开拔,我不是很放心。”
“这次便直接攻上杰越皇城了吧?”阿织问道。
十七点了点头:“所以你们会被留在这,总共也不过五十余人守着,我怕出什么事情。”
“这里能出什么事情?回你的营帐去。”不知何时,姚安从长公主处回来,便看见一个毛头小子在江依的营长外叽叽喳喳的,有些恼他吵到江依休息。
十七在江若身边便领教过姚安的厉害,这家伙面上光明磊落,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真才实学全都用在了阴谋诡计上,当然,是对着敌人。
他瞬间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是身体发出的某种预警。
“那个...我回营帐了,有事情飞鸽传书哈!”
他仿佛脚底抹油了一般溜的飞快。
阿织还不等反应过来,眼前便已经没了人影。
漆黑的夜晚,灯火透不过营帐,外头星空便美的很。阿织有些尴尬,抬头看着星空,却什么都浑忘了。
“进去照顾她,别在外面呆着了。”姚安还是一脸不痛快的模样。
“我自会去!用不着你讲!”
阿织知道除了江依,姚安什么都不在乎,可这方才还说当她两人一般看待的人,转眼便是这副嘴脸,实在是让人生气的很。
她恨恨的扭头掀开营帐帘子,从里面甩了一下,把姚安拍在了外面。
姚安愣了愣,好笑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