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对纤纤温柔一笑:“今天不骑马。”
纤纤总感觉今天的王浚很不一样,虽然他从前也挺温和的,但他今天的眼神特粘人,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道:“无边寺远吗?”
“不远,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你有什么愿望要去寺里许?”
“是去许愿的,但我的愿望佛祖也帮不了我,唯有你能替我实现。”王浚撑着下巴望着纤纤。
纤纤豪爽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没有机会报答,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你以身相许吧!”王浚试探的眼神,等着纤纤回答
纤纤只当王浚开玩笑,道:“去了趟京城越来越幽默了,呵呵呵…”
王浚抿嘴不语,半眯着眼睛,整以暇的望着她。
片刻之后,纤纤扛不住王浚严肃的眼神,道:“为什么是我?”
他身后排队等他光顾一眼的姑娘都快有两条街了,那个实在美丽又温婉的卫绣就是代表。而她,绝对不是这些人里最温柔、最贤惠、最漂亮、最聪明的那个。
“为什么不能是你?我十八岁生辰,家人催着我订亲,当时我最期盼的人就是你,我多希望你也能像那些小姐一样,在我的生辰宴上尽情的展示你的才华,争取当上博陵公夫人。可是你没有,还三番五次的撮合我和左芬。我只当你还小,未通情事。你我的家世相差又甚远,生辰一过我急着上京述职,急着上阵杀敌建功,都是为了能求一道圣旨,才能毫无顾虑的和你在一起了。在京城这两年,我日日担心,生怕慢了一步你就会嫁给别人。前年你的生辰,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晋阳,亲手将簪子戴在你头上,我们大晋男子送女子簪,与战场上将旗帜插在对方的领土一样——示意所属。”
“可左姐姐…”
王浚挥手打断了她的话,道:“兰芝早就知道了,在我满城的收罗美食的时候,送裘袍的时候,带着你们去草原的时候,生辰央求你抚琴的时候…聪慧如她,怎会看不出我在投你所好?谁都知道我心里装着谁,除了你。有的时候我会想: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今天我已及弱冠,我的婚事没办法在拖下去了。”
王浚拉过纤纤的手放在胸口,继续道:“心是不会骗人的,你摸着它就会知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出生太原王氏,祖上自战国以来都善武,并且在朝堂上都颇有建树,我十五岁便承袭爵位,靠着父辈荫蔽,养活妻儿肯定不成问题。我嫡母知书打礼生性淡泊,生母是妾室,本是穷苦出身,极好相处。你若嫁与我为妇,不必守那些繁杂的规矩。我是家中独子,三个姐姐与我非一母同胞,且匀已出嫁,也没有姑嫂妯娌的繁杂关系。自从六年前夜晏相会,我便深深折服于你,甘愿一生作你的手下败将,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王浚突然觉得好可悲,他打小便在晋阳众女子的追捧中长大,怎么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而今为了求娶这个冷心肠的女人,竟然搬出了生母庶子这样的丑事当优势。真不愧是赵姨娘的亲儿子。
纤纤第一次触及外男身躯,心里慌得很,隔着衣料,手掌下触及炽热的体温都让她觉得好辣手;宽厚而硬的胸膛下,一颗心脏如雷鼓般跳动…原来男子与女子的身体竟如此不同。眼前这个自出生以来就带着光环的男子,曾奋不顾身救过她,带着她和左芬度过许多开心的岁月…优秀如他,纤纤怎么可能没好感,但男女之情却说不上。纤纤抽回了手,正在犹虑之间。
“要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王浚又道,其实他是怕她直接拒绝。
纤纤有些尴尬的找话题:“你要出征了,是去鲜卑吗?”
“不是鲜卑,是东吴。”
纤纤如遭雷劈,急道:“打东吴,什么时候呢?”
“明天就出发。我还要先去西河押送战马,今晚伯父会叮嘱我一些事。”
父亲和哥哥知道吗?他们会不会参战?纤纤努力的平复情绪。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吗?”王浚有些气馁,她听完表白后,分明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你什么都好,只是你我门庭不相对。”纤纤随意找了个借口。
“门户的事你无需担心,这次打东吴若得胜还巢,我立马向皇上请旨赐婚。即便东吴打不赢,我日日伴驾,求一道圣旨也不是很难。”
“这…总得父母首肯。”
“是我太心急了,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晋国?”王浚松了口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听他们说过时间,眼下有战事,恐怕也不方便回来。”
“等战争结束了,我去你家议亲吧?”
“嗯!”反正你又见不到我父母,纤纤鬼使神差的没有直接拒绝,潜意识里,她想知道更多攻吴的细节。
纤纤叉开话题道:“你又不信佛,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拜佛呢?”
“我找不到其它方式,能和你呆在一起更久些。”王浚这会儿终于云开雾散
‘叫你嘴碎’纤纤低下了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