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部一干人一听,马上乐得眉开眼笑。
“只要段大人向天子请奏,互市真的只是小事一桩。”王浚接着道
段部众人立马萎了,请奏就是要倒戈称臣,一个不慎会落得鸡飞蛋打,两头都挨揍。
“这个…菜冷了,趁热吃…”段乞珍尴尬的转移话题。
宴饮结束,回到客栈。
灼灼和谢雨都忙着替华芳缷妆。
王浚酒气未散,瘫坐一旁对华芳赞叹:“夫人的口才不减当年,还把谢雨调教得这么出挑,就连灼灼身上也有夫人的影子,改明儿也替为夫训练士兵呗?”
华芳白了王浚一眼,道:“训练他们什么?训练他们跟敌人打嘴仗吗?还是让他们像谢雨这样能歌善舞?”
灼灼和谢雨在一旁偷笑。
“夫人你这是…本将军夸你呢!你怎么跟个丫环似的小家子气?”王浚有些恼道。
此言一出,灼灼和谢雨立马齐刷刷的瞪着眼,望向王浚。
王浚惊觉说错了话,堂堂的将军又不能跟两个丫环认错。“瞪着我干嘛?又不是说你们,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
这下好了,三个女人都被他得罪了。
“将军,奴婢伺候您吧?”华芳破天荒的谄媚,给灼灼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同朝王浚走去。
王浚听惯了华芳毒舌,这样献媚反倒令他毛骨悚然。
“我还有事找老马商量。”王浚起身疾驰而出。
华芳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明天在商量吧?今天太晚了。”
王浚边走边道:“天色已晚,我看你们也挺累的,就不用你们伺候了,我去跟秦离挤挤吧!”
华芳见王浚已走远。“我们也挤挤吧?”
三人相视一笑。熄了灯,三人聊着草原的奇处,聊到吐延的怂样…
夜已深,人也静,只有星星在草原的夜空愈发生机勃勃。
乌桓山,拓跋猗迤拖着吐延早早就来到山脚下。
吐延抱怨道:“鸟儿都没起床,来这么早有什么用?”
“万一她来了没见着你呢?”
吐延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找了棵视野最好的树爬上去,再寻了个舒服的枝丫睡回笼觉。
拓跋猗迤不会爬树,倚着树干坐着。
过了许久还不见来人,猗迤皱眉道:“中原女子怎么这么能睡?”
猗迤抬头望了一眼树上的吐延,吐延在慕容部也是属一属二的美少年,躺在树丫上就像从天上掉落的仙童,令人惊艳。
猗迤并不欣赏他的美,见他没反应,又道:“树上你也睡得着?小心摔下来,把你屁股摔成两辨。”
吐延还是不理会他。
猗迤又道:“快醒醒,陪我说会话。”
吐延仍一动不动。
猗迤气得一脚踹向大树,树没动,猗迤却疼得呲牙裂齿的跳脚。
“你这呆子,有什么就直说,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吐延瞥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如果换成灼灼,她又该砍树了吧?
“原来你早就醒了,干嘛不早说?”猗迤抱着痛脚又坐回原地,接道道:“我阿哥(父亲)去朝贡已有半载,原本上个月就该回来的,可不知何故又留在了天朝?他写信回来说:天子很欣赏他,要挽留他一段时间…天朝的臣子们都对他很好,经常跟他宴饮游猎,还赠给他很多金银、绢帛…阿哥让人把礼物都送回了家。除此之外,天子也送了一百多辆牛车的礼物给阿翁,可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叔父们的眼神怪怪的。一段时间是多少时间呢?阿哥(父亲)回来才三年,我好想他!”
“来了!”吐延道
“怎么可能?我阿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猗迤惊讶的仰视枝丫上的吐延,又站起身来朝他的视线看去,密集的树木挡住了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我说的是中原女子。”
看清了她们朝哪条路上山,吐延才从树上下来。
猗迤一扫不快,兴致勃勃的跟在吐延身后。
吐延边走边道:“在弄清楚她们的身份前,不要曝露自己的身份。”
“就几个女人,瞧你那疑神疑鬼的。”猗迤一向看不惯吐延心眼多,吐延跟他阿哥去过很多地方,他们父子都是草原上最聪明的雄鹰,阿翁还说过:还好吐延的阿哥只是个庶长子,不然,将来就会是索部最强劲的敌人。
“她还带了四个随从,昨天我就发现她附近有人,只是见他们没有恶意也就没在意。我们现在是在段部的地盘,不能不小心。”吐延叮嘱道,拓跋猗迤对谁都开心见肠,他是索部的嫡长孙,阿哥不在身边,几个叔叔又野心勃勃,这样的心性迟早会吃大亏的。
一行人行至山下,华芳对一干手下道:“依旧跟昨天一样,全部的人去猎蓝鹊,太阳下山前就在此处会合,大家散了吧!”
“是!”众人听令
华芳依旧一袭深蓝,谢雨和灼灼都是一身红布衣,刚走上山脚,见吐延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一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小伙子,身穿袒肩白裘宽袍,手戴皮护腕,脚蹬鹿靴,脖子上挂着兽首银饰,耳坠金环,一张大盘脸上泛着红晕,很腼腆的样子。
“你们来的好早,住得比较近吗?”华芳微笑着跟吐延打招呼,美丽的东西都能让人心情变好,比如吐延那张精致的脸…
“我们就住在山上。”吐延道
“这位是?”华芳道
“这是我阿干,他叫猗迤。”吐延报以微笑
“劳烦两位小兄弟起这么早为我带路。”华芳扫了一眼猗迤腰上的弯刀,刀柄错金镶红玛瑙,刀鞘上有铜刻饕餮纹;他身后的那张弓,似乎是一张复合弓,这些都是中原贵族的产物,一般的地方是买不到的。
“我们也刚到,走吧?”吐延不想被灼灼知道,有两个傻帽一大早就来这数露珠。
五人呈一字排开往林中走去,所见猎物多是野兔、竹鼠、山鸡、麻雀类小活物,大家都意兴阑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