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往这边走来的人正是衙役马六。
融心一拉澹台无天和阿青青的衣袖,两人会意,疾忙往前走去,等那马六走近城门时,三人已走得远了。
又赶了一段路,见后边没人追来,三人才吁了口气,步子慢了下来。
又走了不多久,三人远远的望见前边县城的城门,此时已敲响了关城门的鼓声,三人紧走几步进了城,看来新郑县的通缉令还没有发到这里,所以盘查的并不严,三人顺利的进了城。
三人此时都觉疲累不堪,便找了客栈吃饭、洗澡、安歇。
客栈里人多嘴杂,融心现在已经是被通缉得人了,三人不敢在外边吃饭,所以叫了饭到房内吃。阿青青为行走江湖,本来做男子打扮,因此三人只叫了一间客房。
一会儿的工夫,饭送到了,不过是些鸡鸭鱼肉干膜稀饭之类。三人将就吃了些。叫上汤桶来,阿青青先挂着帘子洗了澡,然后换了水,澹台无天和融心一块儿洗了。
然后,阿青青在床上,澹台无天和融心一人一条板凳——既是睡觉也是练功——躺下了。
三人这才有时间聊起在林家庄分别之后发生的事。
澹台无天先问起融心小和尚怎么会被官兵追赶?
原来,三人从具茨山上跑下来之后,一路上未敢停留,因此都没来得及打听各自的情形,虽然已经略有些猜到了融心小和尚之所以被通缉的原因,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形。
融心便一五一十把去了县衙报案之后的事情跟澹台无天和阿青青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阿青青不由得咬牙切齿恨恨的道:“这狗官,他不敢去捉拿土匪,又担心这桩灭门的大案交不了差,恰巧又知道师侄你是会武得人,便成心把这案子诬陷到你的身上,实在可恨!”
融心小和尚此时正躺在板凳上,黑夜里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道:“杀死七十多口人的案子,他们就敢随意诬陷良人吗?难道我是不会喊冤的吗?”
停了停,他接着说道:“那仵作可恨,明明已检查出造成致命伤的凶器是什么,在大堂上却偏偏一口咬定他们是被我的哨棒打死的!”
“这是自然,”澹台无天略显疲倦的声音懒洋洋的道,“若是不串通仵作,他们怎么能诬陷你呢?”
“至于你会喊冤,只要你被他们拿下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不了话,所以,那又何妨?何况,你一个小和尚,无亲无故,无父无母,他们怕你喊冤吗?”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你有一身好武艺,他们拿你不下罢了,不过,这案子他们必定要上下其手,做成死案,四处通缉你了,反正一日抓不住你就一日不能结案,朝廷也就不能把罪责怪到他们身上。”
“还有这样的事?”融心小和尚黑夜里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现在的朝廷已乱作一团,文官只顾着捞名声争气节,党争不断,东厂西厂太监用事,和锦衣卫一起四处侦缉,抓捕忠良,地方上早已是民不聊生,乱民纷起,这帮官们但求捞财免灾,还在乎什么报应。”澹台无天懒洋洋的道。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黑暗里融心小和尚出声道:“话说两位师叔,又怎么会被那霸天帮的匪众追赶呢?难不成你们被他们发现了吗?”
澹台无天和阿青青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澹台无天才懒洋洋的开口道:“说起我们的事,别看只有这三两天,却是‘小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
顿了顿,他接着道,“那真可称得上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