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并没有什么书卷竹简,他们一打眼看上去,只看见一个中间有个圆柱形孔洞,外边却是一个边角圆润的四方形的柱形石头。这石头的材质分明和匣子是一样的,也是青玉的。
澹台无天小心翼翼的把这块青玉柱从匣子里取了出来,放到烛火旁仔细观察起来,只见这青玉柱的四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却是些奇怪的字形,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好在他小时候在百花观长大,观中道藏经书极多,这种远古的文字他倒也跟着师父学习过,勉强能看出个大概来,只见第一段写道,“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成一岁,人亦应之。今三阴三阳,不应阴阳,其故何也?岐伯对曰:阴阳者,数之可十,推之可白,数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仔细看了看,有什么“素问”,“灵枢”之类的名目。
澹台无天心道,这恐怕就是广成内功了。
但一时不能全部索解,便拿在手里,又向匣内看去。
此时匣内已经空空如也,原来阿青青已将匣内另一块上尖下方的长条形的玉石块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融心小和尚也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手里的这块玉石块。
阿青青看了半天,对那上面刻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并不能看懂,此时感应到澹台无天探询的目光,便自然地把这长条的玉石块递了过去,同时指了指澹台无天手里的那块柱形的玉石块。
融心小和尚再一次感觉到两人奇特的合拍感,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种突兀的感觉,这和之前他所知道的澹台无天和阿青青的相处方式完全不同。
澹台无天拿过长条形的玉石块,又对着烛光仔细端详起来,这上面用的文字和那块柱形玉石块上的是一样的,他勉强能看懂,只见那上面第一段写着,“窃以奸诈生、妖怪出。黄帝时有蚩尤神作乱,当时之时,黄帝甚忧民之苦,遂战蚩尤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不能治之。黄帝于是斋戒,筑坛祀天,方丘礼地。天乃降十干、十二支……”
仔细看了看,那题目有“奇门遁甲”“撒豆成兵”之类,看来这就是那玄母兵书了。
三人查看已毕,并未从中看出奇异之处,想来这就是上古的一部内功,一部兵书罢了。要想见出神异只怕要等到练习时才能发现,但此时并没有时间研习,只好留待以后了。
澹台无天把两块玉石放到青玉匣子里刚要把盖子关上,突然,迟疑了一下,阿青青似是已猜到他心中所想,把盖子又揭了开来道,“就别再放到这里了吧。”
澹台无天看了他一眼,把两块玉石取了出来。
融心小和尚奇怪的看着他们,内心又生出了那种突兀的感觉。
青玉匣子的盖子盖上了,澹台无天似有意似无意的用两根食指同时按了一下盒面上的两个圆形按钮,“啪”的一声,打开了。
看来,打开一次之后,这匣子的神异之处已被破了,不再需要男女两人才能打开了。
阿青青看着澹台无天的动作,不知为什么,脸上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失望的神色。
她赶忙掩饰的转过身去,说道:“睡了。”
澹台无天把两块玉石重又放回玉石匣子里,和融心小和尚回到板凳上躺下了。
人类的生活中总是需要些仪式感,这是从人类的远古时代开始就产生的习惯,举凡婚丧嫁娶,每一件人生大事的出现无不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仪式,似乎有了这些仪式才能证明这些大事的发生和存在,仪式感的重要性有时候竟超越了事情的本身。澹台无天和阿青青经过了轩辕洞里启动机关和这青玉匣子的启动的合作,似乎也完成了某种仪式,因此在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对方有所不同了。
澹台无天此时躺在长凳上,心里所想的正是阿青青,尤其想到阿青青在轩辕洞里昏迷时所说的胡话。她在胡话里叫过自己,也叫过她的父亲……阿青青的父亲是谁?自己也许该抽空问问她——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此时有理由问她这个问题——她的父亲也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被仇人害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