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颤抖着接过手炉,迎上叶蓁蓁的目光,之后又低下了头,眼底含着泪。
“青桔,拿药膏来。”
叶蓁蓁知道她心里一阵苦涩,也不知如何劝慰她,只得轻轻地拉过她的手,等到青桔拿来了药膏,便专心致志的替她上药。
那女子甚是坚强,很快便抹掉了眼泪,之后就只剩低低的啜泣了。
“别哭了,冬日里会伤到脸的,擦擦吧,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叶蓁蓁递上自己的帕子,柔声安慰着,之后便将药膏细细的涂抹在她的额头上,只见她一阵呲牙咧嘴,却还是忍着不动弹。
“她们为何这样对你?”
叶蓁蓁见她懂得隐忍,这才小声的询问着,生怕弄疼了她。
“我爹欠了他们的钱,前阵子被他们……失手打死了,他们又来逼我……还钱,我不愿,他们就要……将我卖到青楼里,我跑了出来,就被他们堵住了。”
说到这儿,那丫头又止不住的流泪,不住的抽噎,磕磕绊绊的将一句话说完了。
“不哭了,都会过去的,那你可还有家人?”
叶蓁蓁一阵心疼,到底是个小姑娘,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于是她又一阵安慰,这才小心的盘问着。
“没有了,我姨母怕被他们要钱,早早就将我赶了出来。”
那女子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边落泪一边答到。
“你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打算?”
叶蓁蓁替她上好了药,将她扶着坐在凳子上,又问到。
“芝兰,没有什么打算,就算是我出去了,也会被他们堵得。”
“不然你就住在我府上吧,每个月都有工钱,也不用出去谋生计,这样可好?”
叶蓁蓁瞧她可怜,又知道她被逼到了绝路上,这才开口试图招揽。
“多谢县主大恩,我无以为报,县主这般慈心,我……”
闻言,芝兰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更是激动的哽咽着。
“你不必如此,我也是瞧着你可怜,可是你记住了,我虽收留了你,但最重忠心二字,你若忠心,我必不会薄待了你,可若是你有二心……”
“奴婢绝不敢有二心,若有此,定天诛地灭。”
芝兰瞧出叶蓁蓁的担心,连忙伸出手指指天发誓到。
“那就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到时候我让管家准备身契,往后你就是我叶蓁蓁的人了。”
叶蓁蓁看她激动,连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又用手抹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柔声安抚了一阵。
青桔安排了一个房间给芝兰,从此芝兰便投身到叶蓁蓁的手下。
南宫沐宫中复命短短一个使臣,之后便急匆匆的赶来见她。
刚见到南宫沐的时候,他下巴上还有许多胡茬,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和消瘦。
叶蓁蓁连忙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从何说起。
“数日不见,娘子看上去瘦了许多,可是被旁人欺负了。”
南宫沐十分霸道,将叶蓁蓁拉入怀中,不顾礼节的紧抱着她,有神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来回打量,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没有,只是秋赏大典不小心落水了,这才染了风寒,这阵子已经好多了。”
叶蓁蓁微微摇了摇头,颇有几分哽咽的解释着。
她虽不喜欢哭,可如今不知道怎么地,看到南宫沐就有许多的难言之情。
“上官文泽可是未曾尽心保护你?怎么会落水了呢。”
南宫沐闻言,立刻皱了皱眉头,颇有些心疼的问着。
叶蓁蓁又摇了摇头,伸出手替他抚了抚皱着的眉头,这才开口为上官文泽辩解到:“义兄待我极好,那日不知着了什么人的暗算,还是义兄奋不顾身跳下去救我上来的,他平日里也是派人私下里跟着,可谓是尽心尽力。”
“那便好,如今我回来了,定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南宫沐微微一笑,抱着叶蓁蓁腰的手微微收紧,将她圈在怀中不愿撒手,脸上竟也有几分舍不得,像极了抱着玩具不撒手的小孩子。
“好了,你刚回来,快去沐浴更衣吧。”
叶蓁蓁摸着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弱弱的嗤笑一声,这才推搡着南宫沐,语气里尽是无奈。
好不容易将南宫沐送到了旁边的卧房里沐浴,叶蓁蓁连忙替他准备了一身干净衣裳,又让青桔兑了玫瑰花水,等着给他束发,桌上安静的放着一个纯玉发冠,一个白玉玉钗。
叶蓁蓁喜不自胜,笑容比往日多了些,青桔在一旁总是痴笑,叶蓁蓁却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