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上,江亦辰一个人靠在屋檐一间,静静的盯着一处发呆,直到那灯火彻底黯淡下去,他这才死了心。
真正喝醉的是南宫沐,想要喝醉的却是他江亦辰,若有什么他能做的,也断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惜他没有身份,也没有那个能力。
翌日,循例沐王与沐王侧妃是要进宫去觐见的,只因先皇后故去了,便直接去了大庆帝处请安。
叶蓁蓁一大清早便急匆匆的起来洗漱,看着格外妖艳的大红色服侍,只得勉强穿上,又让人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就伴着南宫沐入了宫。
大庆帝寝殿门口,叶蓁蓁与南宫沐安安静静的候着,来回进出的宫女太监不尽其数,殊不知,趁他二人不注意之时,身后便出现了一个宫女。
“奴婢延禧宫宫女春恬,见过沐王,侧妃娘娘。”
一道极其卑微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叶蓁蓁与南宫沐几乎是同时便回过了头,看到那宫女脸上用素帕遮着,叶蓁蓁心里便已经知道一二了。
“何事?”
南宫沐眸光一愣,伸出一臂挡在叶蓁蓁的身前,之后便极具威严的说着。
“奴婢是来请侧妃娘娘去延禧宫一趟的,我们娘娘一直协理六宫,今日宁安郡主跻身内命妇见礼,先皇后不在,我们娘娘也该尽尽母亲的心意。”
春恬自己便起身了,之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叶蓁蓁,语气不似前几日那么诚恳,反倒是有几分强硬,倒是端足了宠妃的架子。
“怎么?德妃娘娘是觉得先皇后不在了,她便可以越俎代庖了,这后宫的事情父皇今日说是德妃娘娘,明日便有可能是贵妃,良妃,贤妃娘娘,本王不知这是在炫耀什么?”
春恬的话刚刚说出口,叶蓁蓁心里便觉得一阵厌恶,请求不得便开始要挟人,南宫沐也不示弱,直白的当着一众奴才便贬损着,丝毫没有顾忌其颜面。
“王爷这说的什么话,是奴婢嘴笨传达错了意思,我们娘娘只是觉得先皇后不在了,王爷只身一人可怜,如今王爷觅得良人,怎么也该有个做上母亲做主才是,先皇后身死,我们娘娘倒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强的不行,春恬便立刻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解释着,反倒像是德妃为了给南宫沐体面,却反被他一阵数落似的。
“本王的母亲只有一人,谁也不得越俎代庖,至于作为母亲给儿媳的恩赐,一早便已经在蓁蓁手里了,那翠玉玉佩便是我南宫家最好的证明,容不得旁人插嘴,说三道四的。”
尽管春恬已经做出一副做小幅低的模样,可南宫沐却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只见她今日脾气非常暴躁,说话间也丝毫不留情面,倾刻间便将延禧宫放在脚下使劲儿碾压。
来往的奴才议论纷纷,皆向春恬投去了打探的目光,这下子倒是他们骑虎难下了。
“妾身谢过娘娘的好意,只可惜妾身认定的婆母就只有故皇后一人,哪怕她不在了,心里也该是景仰之意,还请春恬姑娘代为转达。”
二人之间电光火石,倒在大庆帝的寝宫前闹了起来,叶蓁蓁不想将此事闹大,连忙在二人中间说和。
“侧妃娘娘敬仰先皇后也是应该的,我们娘娘平日里也是十分景仰的,只是今日娘娘作为,新内命妇入宫朝贺,怎么也得赏赐些玩物,可惜我们娘娘如今脸上染了顽疾,不便出来见人,就只能劳动娘娘玉步,前往延禧宫一趟了。”
春恬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总之就是一句话,非要叶蓁蓁去延禧宫一趟不可,至于到延禧宫做什么,不用猜也能知晓,无非就是让她给德妃看看,她那已经被人传的不成模样的脸。
“皇上有旨,请沐王与沐王侧妃觐见。”
说话间几人皆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高公公这才出来传旨,又颇具威严的瞪了瞪春天。
“奴婢在此恭候侧妃娘娘。”
看得出来,叶蓁蓁和南宫沐就这样离开了,春恬依旧死咬着不放,临他们走的时候又在地上一跪,朝他们郑重一拜,随后铿锵有力的说着,摆明了今天是赖上了他们。
“侧妃里边儿请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也行,不急于一时的。”
高公公眸光一冷,面上却依旧笑嘻嘻的相邀着,并看不出什么端倪。
高公公的这句话就像是盛夏里的一块冰,让刚刚还觉得怒火中烧的二人顿时冷静下来,整理了仪容之后,便再也不顾跪着恳求的春恬。
寝宫内,大庆帝早已经换上了一身赤黄色的龙袍,坐在书桌前,精神奕奕的批着折子。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今日看上去好多了。”
南宫沐首当其冲进来朝着大庆帝躬了一礼,之后才打量着他,嘴上也不禁说了出来。
“妾身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叶蓁蓁也不敢乱了规矩,连忙上前来对着大庆帝拜了又拜。
“好了好了,都赐座吧。”
说罢,大庆帝也丢了手上的御笔,看着他们二人整整齐齐的坐下,面上笑容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