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隼有些浑浊空洞的眼中闪烁着翻涌出怒气,苍术挑眉瞥了一眼,嘴角擒上冷笑就往床塌上的苍夜那儿看了一眼:
“我可刚还交代你要听话的,这般一会儿功夫就忘了!”,说着,他嘴角笑意卸下,神情阴沉下来严肃道,“我可没有耐心一遍遍去训教你!你若还寻不到自己的位置,没有自觉!现在就给我滚回那老妖物身边去!”
苍隼视线跟他对峙了几秒,紧握的手还是松了下来,视线转着又看了看苍夜,身子向着窗口而去,划出一道黑色的残影就消失在了苍术的视线。现在苍术不再追究他刚才那番血迹斑斑的样子了,他还是识趣地先离开为好。
苍术瞧了瞧窗前随风微晃着发出点点清脆之音的丝带银铃,身子倒在软榻上轻轻吐了一口气,可眼睛看向床上的苍夜,他就又起身往床边挪了过去,坐在苍夜床边,手撑在床上就低头瞧上她的小脸,微微皱了皱眉:
“睡得还真是安稳!”
像是回应般,一直沉睡着的苍夜微微动着翻了个身子,像是有些扯动伤口,小脸皱了皱紧。
“醒了!”,暗自低语了一声,苍术轻轻唤上了她道,“夜儿!”
可唤着,她纤细的嫩手按住他撑在床上的手,神情缓和下来,小脸挪过来蹭了蹭他修长的大手,就微微努了努嘴安心地枕了上去。苍术瞧着她并没有醒,眉眼渐渐柔和下来,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还有些微蹭的小脑袋,嘴角失笑着就微微摇了摇头:
“小东西!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着,他眼睛注意上她黝黑的柔发,嘴角的笑意慢慢卸了下来,大手轻轻扒开她头顶中心的头发,瞧着那头皮上覆盖着的一层黑污,他眼眸暗着就现出了憎恶的恨意。
在苍夜第一次经历凰逆之后,她头顶中心每月都会不定期的哪一天排出这层黑色无味的污渍。苍毅曾特意来与他说过,这是排毒之症,无需挂心。苍术哪里会信他的话,却也不知从哪儿根究这异症,直觉这跟凰逆是脱不得关系。是以,他总习惯性地不时去揉揉她的脑袋。
小心地拿手帕擦了擦她的头顶,他盯着手帕上蹭下来的黑污看了看,眉头凝着就将帕子团紧在手心后塞进了怀里。瞧着她安稳睡着的小脸,他轻轻抚上她的脑袋想将被枕住的手收回来,可却还是惊动了安睡的人儿。苍夜眉头蹙起,神情不满着就又把苍术的大手抱紧蹭了起来。苍术瞧着她不安稳,赶忙抬手一下下轻轻拍上她的后背轻柔哄道:
“乖!乖!我们夜儿乖,睡觉觉......”
苍术比苍夜大了十二岁,自苍夜出生那天起,就是苍术在照顾她,这么多年,他是真真承担着亦兄亦父的角色。纵使苍夜早已经不用他哄着睡觉了,现在做起这一套,他也是还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苍夜就又安稳了下来。苍术停下大手上的动作,看了看她此时泛着些稚气的睡脸,身子微转,手收回来放在腿上,眼睛看向窗外的夜色,神情愈发凝重着整个人就静止了下来。
室外,一直收敛气息倚在窗墙边的苍隼,不再听得里面的动静,浑浊无魂的眼睛在暗夜中诡异地闪烁出精光,转头又瞥了一眼窗户,就划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窗墙边。整个千灵殿,他还是需要借着夜色去好好逛上一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