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有什么方法能比师兄自己主动说出来更好?”纪恕反问。
榆钱儿表示没有。
“这不结了!师兄这人,有什么问题你过去直接问就好,能告诉你他会说,反之,你着急也没用。”纪恕总结。
“高明啊灭明!”榆钱儿竖起大拇指,在纪恕眼前比了比,“要不说我就喜欢你呢,明白人。”
“你去问吧。”纪恕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不经夸!”榆钱儿顿时觉得有点气短,“咱俩相比,默师兄还是喜欢你多点。”
也是,相对榆钱儿的嘴贫,纪恕说话更迂回一点,也过脑子。同样的话榆钱儿说出来直接,纪恕说出来就乖巧多了。
这边两人嘀嘀咕咕讨论得热烈,那边纪默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儿觉得这秋夜风儿吹、虫儿鸣,一颗颗闪烁的星子格外明亮如洗。
他沉了沉心情,走出院子。
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信步而来,经过花园,路过几处厢房和横着的游廊,走着走着竟然到了松柏亭。
松柏亭是纪寒柏生前所建,亭子旁边植了几株木犀,木犀的绿叶在深秋的微风里轻轻摇曳。
纪默坐在亭子里一动不动。
十年。
虽然过去了十年,祖父的死仍然让父亲不能释怀。
如何释怀?
死者临终前拼尽最后一口气说一切到此为止。
死者为大,不能不尊。
作为人子难道不能为父亲找到一个明白的死因,让他瞑目九泉之下?
让亲父之死不明不白,是为不孝。
这些年来父亲内心的煎熬无人能知。表面上他云淡风轻,似乎还有些懒散,闲暇之余品茶吃酒煮茶专研医书晒太阳,专研医术……其实他也在苦寻一个解药吧。
当今君上,毁了一纸承诺的是不是你?下药毒死祖父的是不是你?
师伯祖,青竹坡所派黑衣人到底意欲为何,是真的索要《驻颜》和洞鉴,还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制作面具,李大将军为何又非要父亲出手?按理,身为皇子兼将军他手下可用之人众多,尽管比不上父亲,倒也不缺好一点的易容师才是。他看中的是父亲的声誉?也对,叶将军前来本就是秘密行事。
十八岁本该要顶天立地,这些年我一直在强大自己,我准备好了。
如果有些事想也不明白那就换个方式:行动,去做!
他在这里梳理思想,殊不知纪恕和榆钱儿争执了半天,最终决定由纪恕去游说师兄吐露心事时却不见了纪默。
不会想不开吧,去哪了?
俩人赶紧去找,假装若无其事找半天没找到,结果俩人一回到院中,见师兄正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捡剩下的芝麻。
二人一阵高兴,连忙口喊“师兄”,一蹦一跳窜进屋里。
纪默不理会他们的蹦哒,神色如常道:“坐!”
俩人乖乖在纪默对面坐下如刚启蒙的小书生,一致看着纪默,等师兄发话。
纪默看他们乖得异常,唇角牵动“哼”笑了一声,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