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咂咂嘴,又咂咂嘴,苦啊!
是真的苦。
原来那块蜜糖已经没了!
他抬起询问的目光望向纪默。
其实,这两日纪默在老毒医那里时候居多,为纪恕准备解毒的药引和各种药材。
来谷中将近两个月里,纪默都在老毒医各种挑眉竖眼之下辨认各种毒性不一的草药。纪默本就稳重,为了能给师弟解毒他表现出了最大的容忍和耐力,对来自老毒医的傲慢和刁难坦然视之。
云桑则对老毒医针对性的行为很是不解,她想不通爷爷为什么唯独对纪默挑剔有加。
她问了,老毒医胡子一吹,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她只得作罢,私下以为怪老头又疯了。
纪默稳重内秀,在怪老头严厉要求之下,居然认识并了解了几乎所有的毒性不一的药草,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时此刻,他无法忽略纪恕殷切求解的灼灼目光。
“今日都会有些不舒服,”他轻声向他解释,“需要你自己克服,我真的爱莫能助。实在抱歉。”
纪恕听完,不在意地摆摆手,“师兄说的哪里话,不管师兄的事你干嘛向我道歉?师兄为我做的种种我如何不知?你已经尽力了。放心,这点苦头我还是能吃的。”
纪默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然而令纪恕完全没有想到,师兄竟然寸步不离陪了他整整一天。
因为,一碗药下去,纪恕真的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口里苦味慢慢淡化了下去,他就倒在了床榻之上——整个肚里开始翻江倒海般地闹腾起来,又酸又沉又麻又疼,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布满了密密层层的汗珠。
“我错了师兄,”他从牙缝里拼命挤出来几个字,“老毒医到底是什么时候与我结仇的?还是不共戴天那种!”
纪恕不像纪默,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都不会说一句的性子,他有话不会憋着,尤其是这个时候。
纪默陪着他苦笑不迭。
只得说道:“你身上积毒太久,所谓拔毒就是要将陈年旧毒从血肉之中踢除出来,这个过程本就是痛苦不堪,你且忍忍。”
纪恕咬着牙:“我忍。”
期间,苏豆蔻、阿宁她们来过几次,都被纪恕赶走了。
老毒医也来过一次,看了纪恕的状态颇为满意,然后交代了纪默要注意的事项,扭动着耄耋之年微胖的腰肢就要离开。
离开之前,他一眼瞥到屋角木架上横放着一截三尺来长的棍子,立即定住了身子。
“老天爷,老夫看到了什么?”老毒医眼露精光,或者说双眼放光。他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搓着手,“那是紫陌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