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笑了。”云倾挽笑着打量这个面容白净无须,微微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道,“大人作为三辅之一,也是朝中三品大员,况且陛下都以民为天,这为民做主的事情,大人如何不能做?”
“唉,一言难尽!”赵之恺摇头,叹息一声,道,“公子从药王谷来,对楚都局势可能不太了解。
如今的相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动摇的。”
“大人说的有理,虽说旁观者清,但实际上,只有身在局中,才懂得局中人的艰难。”云倾挽并不否认赵之恺的说法。
她当然很清楚这些年皇帝病重太子积弱造成相府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的局面。
只是,有些话她不方便说出来,装做一知半解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赵之恺却因此而有些喜欢她,笑道,“容公子果真是达练之人。”
这份理解不容易。
两人正说话时,元公公迎了出来,一看到容卿就眉开眼笑,“哎哟,容公子可算来了!快快快,里面请……”说着,又看向赵之恺,“赵大人是打算面圣?”
“正是,还请公公行个方便……已经叫人前去通传了,只是还没有消息过来。”赵之恺也不打算等了,毕竟元公公在这里,应当知道皇帝愿不愿意见他。
元公公笑了笑,道,“那大人和容公子一起来吧。”
“多谢了。”赵之恺笑道。
“皇上在贵妃寝宫,大人是要在御书房等着,还是一起过去?”元公公边走边问。
“怎敢劳烦皇上大驾?臣自己过去。”赵之恺心下一喜,赶忙道。
这自古以来,后宫和外面的局势往往是一体的。
如今皇上亲近湘贵妃,那自然对霆王十分满意,而他又亲近霆王……
况且,赵之恺没必要躲着湘贵妃,本就是自己人。
因此,这一路和顺的去了湘妃寝宫。
云倾挽自己则想起了上次皇宫那场鸿门宴湘贵妃帮她说话的事情,不免心中生出几分感激和亲近,竟是多少有些想要再见她一面了。
且,湘贵妃是司徒霆的母妃。
他们之间,还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关系在里面。
只是,她也感到有些好奇:
这之前湘贵妃一直称病不肯侍寝,如今又为何愿意亲近皇上了?
这般想着,不由又想到自己的母亲眀澜夫人。
她多希望眀澜夫人至少也能在阳光下出来走动?
皇帝对眀澜夫人又敬又爱,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且眀澜夫人似乎自己并不想出来。
她作为药王谷少主,也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好出面干预……
云倾挽思绪一路起伏着,直到一脚踏入湘贵妃寝宫时,这才停歇。
再次见到湘妃时,她坐在皇帝身侧,脸上洋溢着笑意,端庄之间带着几分明媚,雍容之间又藏了几分灵动,和宫中任何一位妃子都不一样。
而皇帝则起身来,大笑着道,“容卿啊,你可算是进宫了!
朕这皇宫,不知多少人想要进来!可你呢?朕不叫你,你就面儿都不露,真是叫朕恨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