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俩人已重回廊下。
慕容暄那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外套,在柔和的阳光里显得清新温和,像画上走出来的人一样。自他复读以来,似乎就多了一份稳重。他也不像初识时那般爱笑,以前那种冲周徵言笑的一脸灿烂的大笑,自他归来后就似乎没再见过了。但在她面前,他又总是很温和——简直是温和到一副近乎很好欺负的样子。
望着眼前看似温和的慕容暄,忽然间,周徵言就问了这么一句话:“阿暄,你会打架吗?”
会打架吗?
闻言,慕容暄啼笑皆非,难道他看起来很弱吗?
他乌黑的眼睛看了女孩儿好一会儿,才挑眉微笑:“开玩笑!真是小看我,我好歹个子这么高,怎么就不会打架了?”
那个蠢问题让女孩儿红了脸:周徵言,你看你问的都是什么话!你很想看他跟人打架吗?
最后,她只能尴尬的笑笑:“是啊是啊,你慕容大人遇事果决从不拖沓,英明神武苍天可鉴。我佩服还来不及,哪敢有半分小看?”
慕容暄望望她,似乎对她这番说辞很是满意,竟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接受了……
哈,女孩儿撑不住,笑了场。
这时候,英明神武的慕容大人,转身又要去操场上打篮球,她跟在他身后,觉得他的背影都是那么的好看。
那时候,周徵言真的没有太多的奢望,她只想看看他,只为看看他。因为她知道,自己高二的时候,他就会来和自己一起读书。但慕容暄似乎不怎么爱说话了,很多时候,他脸上的神色都是淡淡的,笑容也淡,还隐隐透着一丝孤僻。偶尔会打打篮球,但只要人员增多时,他就会放下篮球,默默走开。
当从他的同学们、班主任马凌那里得知他的这些点滴变化时,周徵言心下恻然:是什么让他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那位记忆里爱笑的精致少年,是不是有了什么心事?
他说过想找一个知心朋友的,看来,自己还是不称职。
慕容暄却说:“我以前是把乐观放在脸上,现在是把乐观放在了心里。”
言下之意,是说他自己……成熟了?
所以就不能大笑了吗?
他的班主任马凌老师,曾对周徵言说:“阿暄这个男孩子,是很不错的。但那次手术确实影响了他,手术前他脑筋反应很快的,现在反应不如以前了。周徵言,好好把握这份感情吧。如果你们俩能考入同一所大学,这份感情就会更牢固。”
周徵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她不擅于表达和表露自己的情感,但她极其认同马老师的那句话:“考入同一所大学,这份感情就会更牢固。”
周徵言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又是长姊,母亲对她有很大的期许,她也是必须要考大学的。工作挣钱、供弟读书、替母养家,这些也是她的义务,她不会推辞。
即使她一直知道自己肩上所担负的那些责任,却也无比清晰地知道,慕容暄早已在心里落地生根,甚至长成了参天大树,让她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没人能够体会,她心里渴盼慕容暄能和自己在同一所学校就读的愿望有多么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