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结束后,因为接下来就是国庆,学校方面通知放假三天。
那天的阳光灿烂,微有小风,足球场上绿草如茵,柔软如棉,新生们从阅兵场上下来,都坐在了草地上休整歇息,还纷纷摘了帽子扇风纳凉。国庆放假的消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时候,他们欢呼雀跃,孩子一样的将帽子扔的老高,甚至高兴的击掌相庆,辛辛苦苦地军训了半个月,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了哈。
听说要放假三天,周徵言当下就是心中一动,直接在草坪边上的电话亭打了电话去X中,找慕容语。这还是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第一次跟他打电话。
很快,慕容语来了,电话里,他依旧如之前那样,温温柔柔地问了一声:“喂?”
周徵言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跟他怄气怄了那么久,也憋屈郁闷了那么久,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竟然还是感觉好暖,似乎什么不快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周徵言擦了擦眼里的泪,仰天长出了一口气,才凑近话筒,低低的说了一声:“阿语,是我……”上次恶声恶气的撵走了他,也不知他有没有放在心上?
“言言?”电话里慕容语的声音明显地兴奋了,他一连声的问:“你在大学过的好不好?适应不适应?吃不吃得饱?”他关心又急切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似乎之前他们的那次不欢而散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还好,”周徵言吸了下鼻子,笑着说:“同学们对我挺好的。”就是军训有些累,天天大太阳底下晒着,走正步走得脚底都磨了泡。还有,不能常常的见你,怪孤单的说。
“……那就好。”他在那端听了,也低声的笑了笑。
“阿语……”
“怎么了?”
周徵言先是抬头看了看那湛蓝如洗的晴空,那里没有一丝云彩,高远而明净。有些事,也该早早就烟消云散的好,一直亘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她当下对着话筒,认真地说:“上次的事,我不是有意吼你的。”那次被气的昏了头,所以才恶声恶气的撵了他,如今气也消了,跟他道个歉吧。
“没事的,我不会在意。”慕容语的声音温柔依旧,然后他顿了顿,问:“言言,明天国庆,你们也放假的吧?”如果放假,就回来一下吧。
他不在意就好,他们从三年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如果可以,以后不要再气她了吧?
“嗯。我刚好要告诉你,学校放假三天,我等下准备回去……看看你。”
操场边上有些情侣正在牵手漫步,周徵言看到了,有些羡慕,她和阿语几时才能这样?
“好,路上小心些,我等你回来。”电话那端的慕容语终于敞开了怀,笑了。
周徵言的学校在X市东郊,坐公交车到西郊的长途汽车站要一个多钟,从车站到X中要两个钟。等她买好票,一路辗转,终于到了X中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五点多了。高中大门道路两旁的松柏依旧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但校门却是锁着的,要到六点钟放学才会打开。她就站在校门口等着慕容语放学,但那心情却是喜悦里带了些忐忑的,毕竟,自上次不欢而散,他们已经有月余没见了,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慕容语跨出校门,见到周徵言,当下就是一喜,黑黑的眼睛瞬间激起了万千华彩,他看着她,开口就是一句:“哎哟,言言,你晒的可真黑!”说完又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她的头部,开始眉眼弯弯的笑:“怎么头发又剪短了?”
女孩儿平时不怎么照镜子,那半个月的军训下来,天天风吹日晒的,也不知究竟黑成了什么模样,如今听闻他说自己黑,她就笑了笑,黑了也没什么,捂上一段时间就会白回来的。至于头发剪短的事,还不是因为他背着自己去相亲那事给弄的?但如今时过境迁了,女孩儿也不想再提,还是笑了一笑,当下避重就轻地说:“怎么了,我短发不好吗?”
慕容语摸摸鼻子,又笑:“也不是。长发更适合你。”
原来他喜欢长发啊,那好吧。女孩儿冲他笑笑:“那以后我就不剪了,争取留长点。”
慕容语听了,又冲她含蓄地笑笑,眼神柔暖,润物无声。女孩儿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细看。
慕容语那时似乎是刚刚参加完学校的一个大合唱比赛,他上身是一件简洁的白衬衫,系着大红色领带,那领带的长度刚好到腰带那里,下面是笔挺的黑西裤,光亮的黑皮鞋,他那天穿的很正式,也是周徵言第三次见他穿正装。
在周徵言的眼里,正装的慕容语最是温文尔雅,卓尔不群,那身装扮也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如同雨后的新竹一般俊秀,她久久都无法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阿语,你现在多高啦?”周徵言仰着头看了慕容语许久,觉得脖子酸,他似乎又高了些吧?
“1米83!”慕容语又冲她笑了笑,牙齿光洁如玉。额,女孩儿简直要嫉妒他了,三年来,她的个子可是一点都没长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