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火车去。”白色的日光灯下,岳婷的神情寥落,她望着周徵言,脸上是一种期盼的神色。
“……好。”周徵言应了,心里却又叹了一次气,这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儿。
次日下午,刚好没课,岳婷和周徵言就去了市西的火车站,坐上了开往洛阳的火车——王浩东当时在洛阳理工就读。
列车很快就出了城,在那蜿蜒于巍巍太行山脉之间的铁轨上快速移动,一路向西进发。车厢里不冷,人也不算多,两个姑娘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各怀心事的望着窗外。
昨天刚刚下过雪,天又极冷,野外的大部分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枝丫上积着厚厚的一层落雪,但见群山峻岭之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皑皑白色,雪白耀眼。也许那些文人骚客见了这等大雪,都会诗兴大发,还会吟上几句诸如“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类的诗句。但自古伤心人别有怀抱,那晶莹耀眼的的积雪,到了周徵言眼里,却是无比的肃杀,是这世间第一等伤心落魄的颜色,让她觉得心头瓦凉,不由得挨紧了身旁的岳婷,想从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
三个小时后,到了洛阳。两个姑娘出了站,并肩站在了售票厅入口处的台阶上,等着王浩东。岳婷之前就在电话里和王浩东说好了,让他来车站见一面,她们当晚还是要赶回学校去的。
洛阳火车站坐北朝南,前面是个大广场,那法国梧桐的叶子早已落尽,目光所及之处无遮无挡,她们站的又高,寒风呼呼而来,烈烈如刀,吹在脸上只觉得又冷又硬。天空竟然还是灰蒙蒙的,无端让人压抑,不知道岳婷怎样,周徵言的心情却更不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气,她的胃开始疼,当下强忍着,仍是陪了岳婷站在入口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周徵言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成个冰棍儿时,一个男人由东向西,朝着她们缓缓走了过来。
那人穿了一件浅棕色的厚外套,但敞着怀,拉链没拉,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似乎很多男生穿外套,都爱这样子的不拉拉链。
周徵言怕冷,在冬季时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她就很不能理解这样子装扮的男生们:天寒地冻的,又是雪后,难道他们这样敞怀不冷吗?
这时候,岳婷扯了扯周徵言的袖子,悄声跟她说:“阿言,他就是王浩东。”
听了岳婷的话,周徵言当下又侧身打量了他几眼。
彼时天色隐晦,光线不佳,她看到王浩东留着平头,皮肤微黑,有着一张看上去忠厚的国字脸,还戴着一副眼镜,他个子中等,相较慕容语的清瘦而言,他似乎比较壮一些。
平心而论,王浩东的相貌中等,实属平凡一类。而岳婷肤色白皙,虽然体态微丰,但长相大气,很是耐看,也很有气质——单单从外貌上讲,这王浩东是有些配不上她的。
看清了王浩东的模样之后,周徵言心下竟然有了一点点的小失望,原来,这就是阿婷念念不忘的男朋友啊!如果不是她出言提醒,自己铁定会把他当成路人的。
但自古“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周徵言当时的心里对王浩东的长相如何评价,她也只是觉得只要岳婷觉得那个人好就行。
所以看过王浩东之后,她没吭声。
其实世上的多数人都是相貌平平的,像慕容语那样出众的相貌,毕竟是少数。那家伙,如今可是他们高中的校草一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