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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司徒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远方挥舞的几把长剑已经无力奋战碎成了几段,他手中的雪霁都垂落在了一旁,可却没有一只血傀向他们扑击而来。
他们的玄力已经即将耗尽,血傀群却忽然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在尘幕与风沙中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他们真是走了狗屎运?可要真是运气,这狗屎运要大到什么地步啊?估计这坨狗屎要臭到连圣玄境都忍受不了的地步,才能让这群嗜血的血傀放弃已经到了手边的食物。
“跑!!快跑!!”罗天一声大喝。
司徒甹猛地回过神来,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去让他思考这个奇迹的合理性,那些消失的血傀很有可能就会在下一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二人几乎同时发力,向前狂奔的同时将武器收进了玄戒之中,那些在平时微不足道的重量,在如今夺路狂奔的时候却显得异常累赘。背后传来一阵阵雷鸣般的巨响,那是无恩剑阵降临的声音,那是足以轻易撕裂真玄境玄者的致命武器,而就在这片空间里却存在着数百柄。
他们透过飞剑的空隙跑了出来,前方就是远离黑洞的安全地带,冲开尘幕与风沙之后司徒甹看见孟长风正坐在地上操控着剑阵,他立刻想到这个无耻老贼是要操控剑阵将他们连带着血傀一起刺成筛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孟长风将剑阵继续维持下去,这是他们最后的逃生机会。
司徒甹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一道剑气涌动直接在孟长风的小腹处炸开,虽然司徒甹体内的玄力所剩不多已属强弩之末,但这道剑气也足以击伤一位普通的真玄境,即使孟长风境界足够强大,但硬扛着正面吃下,也绝对会难以承受。
剧痛让已经快要陷入昏迷的孟长风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刚要挣扎着起身,司徒甹已经反手将他压在身下,然后猛地向下挥出一拳,让这位英俊的首席大人鼻血直流,鼻梁差点都被打断了。
失去了玄力之后,佩剑长风遥遥从尘幕中窜出,无恩剑阵的威能在此时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众人之前,如银月般刺眼的白芒在尘幕中冲天而起,撕裂的剑气像是飓风般在尘幕中滚滚翻涌,几息之后,前方传来仿佛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无恩剑阵如同死神的降临,在那些嘶吼泣鸣的怪物中横切而开,无数蛇影在狂风与尘土中妖娆的起舞,然后被剑气斩成数段,这些残暴嗜血的怪物终于受到了惩罚,他们甚至连一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剑阵如雷霆般轰轰而落,司徒甹疲惫地跌坐在地,顺便在孟长风那张不知道被多少女子爱慕的俊脸上狠踹了一脚。
罗天也一屁股坐了下去,他们二人的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最后在前方尘幕中疯狂奔逃的时候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就要直接倒在半路上。
孟长风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伸出手,将佩剑插进剑鞘。强行操控无恩剑阵不过短短十几息,就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玄力,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他狠狠摇头,竭力保持清醒。他必须要去思考一件事,血傀群已经完了,在无恩剑阵之下它们不可能有活口存在,他们已经安全了,但他们与无恩门之间的短暂合作也即将结束,他又回到了无恩门叛徒的这层身份,无恩剑阵极有可能在将血傀群屠杀殆尽之后,转头就去将他们头顶的元巽玄舟一举击溃,可现在的孟长风别说阻挡剑阵,他甚至连拔剑出鞘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到底该怎么办?孟长风竭力思索着。
“我们现在怎么办?”罗天喘着粗气,吃下了几枚玄丹。
“估计现在我们已经被无恩门全力通缉了吧,逃命才是最主要的。”司徒甹从地上坐起,喘着大气。
“把他拿住当人质怎么样?紫带首席的身份应该能让无恩门忌惮一二。”罗天伸出手指了指孟长风。
“想啥呢,他现在的处境恐怕要比我们还悲催,拿他做人质还不如挟持一条狗。”司徒甹猛地拔剑出鞘。
他并不是要杀孟长风或是真的去挟持一条狗,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拔剑出鞘。
下一刻,甚至连罗天和司徒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只狰狞的利爪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孟长风的两肋!鲜血如水泉一般淋在他身边司徒甹的脸上,那只利爪的主人发出刺耳的欢叫!
看清那从天而降的血傀的时候连罗天也惊呆了,这个血傀实在是太过惊人,它的体形是其他血傀的两倍以上甚至更大!其他血傀大多都在一丈最多不过两丈大小,而这只血傀的长度超过了四丈!它的蛇腹壮硕如阁楼,张着足有罗天身躯那么长的巨嘴发出阵阵嚎叫。他们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凭借着它强壮到极致的身躯这只血傀竟是在元巽玄舟上悬挂了如此长的时间,所以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
这只血傀长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面容不像其他血傀那样撕裂成畸形,反而还保持着一定身为人类的长相,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严肃的男人,就像是军人那般的面容。司徒甹忽然明白了,这是一只由真玄境玄者畸变而来的血傀,他的身躯要比那些只是由普通人变成的血傀强壮的多得多。
一直以来的猜测被证实了,那些家伙不只是在尝试普通人,更是有玄者的存在。如果罗天猜得没错,这些血傀是被批量化且有意识地培养出来的,他们在不断地尝试,血帝的血究竟可以将人类强化到何种地步!
血傀紧紧地抱着孟长风的身体,兴奋地舔着他身上的鲜血,罗天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元巽玄舟竟是降落到了他们的头顶。血傀重达千斤的臃肿身躯倒悬在玄舟之下,一双利爪堪堪抓到地面。
司徒甹拔出剑数次试图将血傀的头颅斩下,但他完全没机会。血傀的头颅完全藏在孟长风的背后,他如果敢贸然出剑,首先就会伤到孟长风。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出剑能否洞穿孟长风的身体再命中血傀还是个未知数。
他刚才对孟长风出了一剑,现在却怎么也无法向他出剑,因为玄力被抽干他的脸显得极为苍白,更是让他那张俊秀的脸阴柔憔悴了不少,如果司徒甹再对他出剑,孟长风随时都可能死去。
原来在将死之时,什么玄者首席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血傀兴奋的吐出长舌,急速的舔着孟长风的脖颈,它右手的利爪狠狠刺进他的两肋,左手的利爪因为身躯被拉到了极限,只是堪堪划过他的衣衫。
这时他们头顶上方传来“噗嗤”一声异响,血傀猛地向下坠了一大截。这只血傀身下的长尾挂在玄舟之上,脆弱的长尾尾部支撑不住如此庞大的身躯,已经即将撕裂,它正以缓慢但愈来愈快的速度坠落,到那时只是失去了一截尾巴的血傀根本无伤大雅,但他们三个已经陷入油尽灯枯境地的人却几乎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司徒甹!出剑!”孟长风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吼。
司徒甹有些吃惊地看向孟长风,一直以来这个男人都给他一种阴柔、温和且捉摸不透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的他瞋目裂眦,仿佛一尊怒目金刚。
“快!出剑!刺穿我的胸部!它的头就在后面!”孟长风喷出一口鲜血,最后的气息都即将耗尽。
司徒甹牙关紧咬,死死握住剑柄。孟长风说得对,如果出剑也许还能让他们两人活下去,不动手的话他们全都得完蛋!
可他的手在止不住的抖,在他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让雪霁穿透一个人类的胸膛,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虽然孟长风真的很混蛋,但在此之前,他们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时候司徒甹真的很高兴,他觉得自己在刚刚走出十万大山,在他乡异地之时,交到了第一个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你可以冷漠而理性地说牺牲一个人可以救所有人所以牺牲是必要的,这是很值得去做的,但当你真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脸,成为那个执行人的时候,你真的能下得去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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