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平阳城大概五千里远的天河之渊,被誉为可上天入地的六品玄舟在这里足有八艘,舟前悬挂着价值不菲的朝天珠用以探寻破石,在面前好似海洋的深渊内起起伏伏,向着深渊最底层层推进。
王牧之站在深渊之前,眺望着身下的滚滚浪涛,因为四周有近乎于无穷无尽的天河水在此流淌,也就导致了此地常年阴雨连连,几乎难见天日,沉重的雨点打在斗篷上发出声声闷响,就像是千万战鼓在此咚咚作响。作为“五魁八相合”的老大,他是邪傀宗在天河之渊的领导者,负责的也是最难探索的地段。
自从两千年前的天地浩劫,天空开了一个口子,无数天河水浩浩汤汤的从天而降,便形成了天河之渊这样的奇景,说是深渊但其实不如说它是一条大河,自此起源之后有无数分支,天河水是天下至寒之物,就算是帝玄境都难以抵御那股至寒之气的入侵,但它又有着难以想象的包容性,融入江湖大海之后,对于那方水域的滋养也是难以比拟,不只可以将此地的天地灵气提升一个档次,机缘巧合之下更是滋生出了许多珍惜草药,诸如天河草,太乙灵木,九曲元参等等,天河对沧澜帝国的确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打击,引发了无数天灾人祸,但从某种意义上讲,沧澜帝国的日益强大,离不开天河水的一份功劳。
天河之渊附近山脉纵横,除了号称雷阳之脊的“赤石山脉”,更有一座通天岳的副峰遗留在此,被称为“齐天山”。因为通天岳的迁徙,而导致此地地壳破损严重,时常有火山喷发,故而当地人还在距离此地几百里远的地方设立了神庙,定期举行仪式渴望着山神降临,以求阻止灾祸的发生。
王牧之在此地已经探索了一百多年,暗无天日的天河之渊好似已经变成了他第二个家,他们现在勘探的地界距离最近的城池只有不到五百里远,顺着天河之渊往前走大约一百里,就是一条汹涌的大江,名为“横符江”。横符江与其他大江很不同,一往无前,少有曲折弯路,就像一张符箓一般。当地人认为是神仙将一张符箓横放在此地,保佑百姓风调雨顺,所以就有了横符江这个名字。
但王牧之知道,这不是什么神仙把符箓横放于此,而是为了将天河水引流而人为造的一条大江。这几日王牧之隐隐有着不安,玄舟和手底下的人已经连续运作了三天三夜,这样下去恐怕不止玄舟会出现损坏,就连那些手下都会因为过度疲惫而陷入昏迷。
但最让他担心的还不是人与玄舟的问题,而是今天的雨,这场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人心惊。
想着想着,王牧之担忧的问题就真的出现了,几艘玄舟起起伏伏间都停到了岸边,刚刚钻出水面玄舟表层就结上了一层冰霜,邪傀宗众人都奔跑聚集到玄舟旁。
王牧之披着斗篷也来到玄舟前,原本圆润如玉的朝天珠此刻已经黯淡无光,甚至出现了丝丝裂痕,他看清了珠身上的石屑泥浆,看起来玄舟应该已经钻探到了底层,正在继续向下,可偏巧这时候出现了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王牧之问道。
从玄舟上走出三位身穿甲胄的人,他们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眼睛里全是血丝:“玄舟潜入六千八百丈时遇到了岩层,极为坚硬,就算是朝天珠都难以破开,我们只是钻进了岩石半丈就难以突破,想着先上来补给一下再继续尝试。”
“那是天河之渊的底层吗?”王牧之皱眉思索。
“这里距离人群居住之地太近,在百里以外设立路障和警告牌,除了操控玄舟的人都不要靠近深渊十丈以内,以免意外发生,一会儿我亲自下潜看看情况。”王牧之思索片刻,果断下令道。
没人知道天河之渊的下面到底有什么,此刻发生了这种意外,更是让王牧之万分小心,一百多年的钻研勘探,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反而对天河之渊的敬畏更加浓厚。
“是,大人。不知大人何时下潜?”一旁的下属恭敬说道。
“现在。”王牧之将斗篷脱下,换上特制的甲胄,这件甲胄足有五百斤重,由冰寒蚕丝,赤炎晶一层层压制而成,不仅可以阻隔天河水寒气的侵入,更是坚韧异常,就算是下潜千丈都没有问题。但这个深度要是再大,这里的人除了王牧之之外,已经没有人可以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