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蘅找冯蓝诉苦,苦还没诉完,冯蓝家里遗留的酒到是被喝得一干二净。
冯蓝也不是个善于解决婆媳矛盾的人,她之前还住在婆家的时候,婆婆倒是个顶顶好的人,不过他们家唯一的优点也就只有公婆还不错,要不是她老公秦凯实在过分,也许冯蓝大概真的会就这么忍气吞声过下来了。
冯蓝的这四年婚姻生活,说不幸福也幸福,公婆待她如亲女儿,即便是在她和秦凯吵得再不可开交的时候,公婆也都始终站在她这一边。但说幸福也不幸福,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丈夫日积月累的忽视。
“不过我觉得这回陈衍表现得很不错啊,至少他还帮着你说话,没有帮着他妈,我估计他妈这回气得够呛。”冯蓝摸摸阮蘅的后背安慰她。
陈衍当时追着他妈下楼,不久后重新折回去时,阮蘅正在屋里宽慰陈姐,让陈姐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陈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大约是月嫂做得时间久了,多奇葩的事都见过,镇定的很。
她当时以为陈衍会冲自己发火,毕竟她最后说的那些话事后连自己想想都觉得挺不是东西的,但出乎意料的,陈衍不但没向她发脾气,还替他妈向她道歉。
“我妈就是性子急,没恶意,你别放在心上,等过两天她气消了我再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不过你也得理解她啊,站在她的立场,孙女还这么小就完全丢给月嫂带,换谁谁都生气,你说呢?”
她这个人平时嘴巴再厉害,都是吃软不吃硬的,陈衍这样,她反而不好发作了,对蒋芳找上自己公司的行为也消了气,瞬间变成了个没脾气的。
但阮蘅心里堵得慌啊,没法在那种时候还跟陈衍同处一室,于是趁着陈衍不注意溜了出来。
阮蘅往沙发上一趟,长长地叹了口气:“懒得想这档子破事儿了,睡觉。”
冯蓝一惊:“你不回家了啊?你女儿怎么办?你这不是又给你婆婆把柄抓吗?”
“放心,女儿被我妈接走了。”
“什么?你婆婆这速度可以啊,这么快就联合你妈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俩本来就是同一鼻孔出气的,我来你这儿之前我妈就把孩子抱走了,连月嫂都收拾收拾跟过去了。”
冯蓝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呛你婆婆让她把孩子带过去带,结果反而被你妈带走了?”
“可不是?”阮蘅翻了个身,面朝沙发昏昏欲睡。
这一天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先是黄伟再是蒋芳,最后她妈对她好一顿教育,直接把孩子给领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思绪混乱地连动都懒得再动。
冯蓝察觉出阮蘅的异样,推了推她:“你没事吧?”
阮蘅扬了扬手,没动。
“你睡我床上去,别睡这儿,不舒服还容易感冒。”
冯蓝正想把人弄回卧室时敲门声响了,她浑身一震,知道她住处的人并不多,连学校里的同事她都没告诉过,能找到这里来的除了她娘家就是她婆家。
她为难地看着沙发上的阮蘅,不禁苦笑,大约又要让阮蘅看一出笑话了。
谁知当门一打开,出现的人竟然是陈衍,而跟在陈衍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看过她在公共场合失控痛哭的莫戈。
冯蓝怔住了,挡在门口一时有些诧异,他们怎么知道这里的?阮蘅看上去并不像是会把这里的地址告诉陈衍的样子啊。
陈衍礼貌地对冯蓝打招呼:“我是阮蘅的丈夫陈衍,我们应该在婚礼的时候见过。”
莫戈也跟着凑热闹,招手道:“我们也应该见过,你没把我忘了吧?”
冯蓝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点头,让他们进门,餐桌上好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这时候想收拾已经来不及了。
陈衍一进门就看到瘫在沙发上的阮蘅,不确定她是故意躺着不想理他还是真的喝醉了,他走近沙发边蹲下,拍了拍她,大概以为是冯蓝,阮蘅嘟哝了句别烦她,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陈衍内心喟叹,看来真是喝醉了,什么时候能把她这个心里一有事就喜欢把自己喝醉的毛病改一改?
“要不让她在我家睡一晚吧,我看她今天心情挺糟糕的。”冯蓝对陈衍说。
但陈衍礼貌地拒绝了:“我来就是接她回家的,还是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