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道袍邪祟说什么,诸葛尘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想也是,修行人怎会没有后悔时?”
道袍邪祟听后便接着问下去:“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对能让你后悔的事情颇有兴趣。”
在他眼中,诸葛尘便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年少有为不说,而且大道可期。倘若能够平安无忧的度过修行人跨过仙凡之隔后最为孱弱的光阴,便能够跻身天命。而且白衣也曾亲口说过,他的天命,足够比肩竹篮打水了。
诸葛尘没想刻意吊胃口,直接说道:“我悔在天上太久,来到天下太迟。”
从他的字里行间中,便可以体会到感慨万千。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青年愁眉不展。明明腰间悬挂着的两柄佩剑能够劈山断水,好似万千苦闷都被他的青色浩然剑气斩断。可临到头来,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白衣也有烦恼,更会庸人自扰。
说完这话,诸葛尘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自顾自的举杯饮酒,好似身无旁人。一直等到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后才肯罢休。
道袍邪祟看着眼前白衣,笑了笑。也许只有这时候,才会觉得他不是那天上谪仙,而更像是人间剑修吧!
有一件事,道袍邪祟曾经劝过诸葛尘。只是当时一直僵持不下,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对于剑修所谓的剑仙与剑客,道袍邪祟认为并不需要分的那么仔细。没必要行走江湖境界低微的就一定是剑客,而高坐云端俯瞰人间的必然是剑仙。要是以此区分的话,界定一旦分明,往日剑修的高高在上很有可能就会荡然无存。
只可惜诸葛尘视自己的剑修身份如同性命,只愿意听见剑仙二字,至于剑客,他也曾为此光火,而且不止一次。过后也知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的修心不够,可当时气血上涌,实在不能压下。
可道袍邪祟这一番话,他还是认真思考了的。只不过仍旧固执己见,也许等他也有一日真的不能摸剑的时候,才会顿悟吧!只不过这样的事,应该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道袍邪祟饮酒,在意不在多,所以并未酩酊大醉。等尽兴之时,便与沁冥与柠黎两位女子道别,并取出一件挂坠,吩咐她们两个等明日交到诸葛尘的手中。两人日后的联系,就全靠挂坠了。为此它可是花了血本,才从拍卖会上横刀夺爱买来了这件宝贝。
说罢它便出了酒楼,乘风而去了。如今的芸城已经没了坝巷主上的后顾之忧,正是实力更上一层楼的绝妙机会。眼看着群雄纷争的时代又要来临,它可得把握好每一个机会。首先它还得在芸城之中排除异己,若是被其它城池率先一步从内部击溃,沦为笑柄之后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
不会有。这种玩弄心计的事情,剑修邪祟那个傻大个肯定是派不上用场。
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心腹是这么一个东西,道袍邪祟就难免对月长叹。忍不住幻想,若是诸葛小子与之易位而处,该是如何?
道袍邪祟不禁哑然失笑,没准都活不下来啊!
一个会因为自己的猜忌而被杀死,另一个,恐怕身处江湖空有一身境界,都不一定能够活的自在快活。指不定沦为哪家鹰犬,被囚禁一生。
……
第二天清晨,诸葛尘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看到了自己的床上躺着两段曼妙躯体。虽然穿着衣服,却仍旧看得他血脉喷张。把他惊得直接从床上跃下,两把剑锋感受到主人的在这一瞬间流露出的气息,直接飞掠出鞘,就要将整张床碎尸万断。
情急之下,诸葛尘甚至忘了以心意牵引即可,便一声大喝:“停手!”
剑锋是停下了,可沁冥与柠黎也醒了过来。
诸葛尘平复下心头多年不曾翻涌上来的紧张,轻声问道:“你们两个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如你所见呗。”柠黎打着哈欠说道。
诸葛尘环视四周问道:“这……是哪啊?”
“有沁冥在这,住什么客栈,住她家里多好。还省得你再与其他修行人起了冲突,招惹麻烦上身。”考虑事情相当周全的柠黎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道:“总不好一直麻烦人家芸城城主吧?昨天晚上我看它走的匆忙,一看就是有要事去做。喏,这是城主临走之前留给你的挂坠,说是以后就靠这个联系。而且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定妥善保管,据说价值连城。”
诸葛尘伸手接过挂坠,放在眼前一看,便笑出声来。什么价值连城,就是一个普通的传音挂坠罢了。放在魔窟之外的天下,顶多能卖到两枚洞天币。真要是需要这东西的话,他芥子之中多的是。最贵重的那个,当时别人送给他的时候就需要一枚诸仙币往上走。如今要转手卖掉的话,价值更高。
“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这还有更好的,就当是还礼了。等我们离去之后,沁冥你就将我手上这件传音挂坠送给芸城城主。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我这还有更好的,等下给了你就直接戴在脖子上吧。等日后我重返魔窟的时候,便会以此联系你。”诸葛尘伸手拿出一绿一青两件挂坠,并叮嘱道:“绿色那个是留给城主的,青色是给你的。”
柠黎在一旁打翻了醋坛子,幽怨的说道:“我的呢,不会没有吧?”
诸葛尘赶紧亡羊补牢一般又取出了一件青色挂坠,面带和熙笑容说道:“这呢!”
至于更好的蓝色挂坠,诸葛尘也不是没有,只是拿出来无异于引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