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尘驾驭两把飞剑,轻松自如。若不是自己尚未恢复巅峰,恐怕接下来不出十个回合,阳师便会饮恨而死。这还得是诸葛尘存心逗弄,不然一剑了结之后再由粹月商队通过,更为干脆利落。不过既然出门在外,得晓得藏拙,既是给别人留了性命,也不至于最后到了真没有回转余地的程度。
对于对方生死,诸葛尘心中早有定数。柳下玉可活,阳师必须得死。
不是诸葛尘畏惧柳家的权势滔天,而是粹月商行比起柳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毕竟式微,杀了柳下玉那位吏部尚书一定会找人泄愤。他如今身为书院弟子,明面上的师父就是言老,借他柳家家主几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但是粹月商行不同,身在大商朝帝城,就得仰人鼻息。行事必须小心,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是一部尚书这样的正二品大员,主要是手中有权,能够以之要挟,就算是那些虽入流品,却根本没可能往上走的官员,也得被商行捧在手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买卖也就不用去做了。
在这一点上,八面玲珑的商行老爷早已如鱼得水,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这个闺女。心气高不是坏事,但容易惹来祸端啊!
不用太多,只需要正中要害的一件事,最足够让老爷的毕生心血付诸东流。
而反观阳师,不得不代主而死的理由也很简单。倘若今日诸葛尘不能展现出自己的雷霆手段,柳下玉的心中就只有恨意。但是见识了诸葛尘的一剑斩杀顺运修行人,恨意绵绵之余,也会有敬畏之心。
杀鸡儆猴的手段,算不上多高明,却一定实用。
只见阳师化作一道白虹,飞速远遁之后。柳下玉破口大骂,但等到直视诸葛尘冰冷的视线时,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他可不傻,既然连眼前阳师都不是眼前白衣的对手,自己那些犹如绣花针有的手下自然不够看。他这一趟游山玩水,虽然带够了钱财,买了所有喜欢的物件。却并未将府中那位境界最高的修行人带在身边,可话又说回来,那位只效命于朝廷,保护他父亲的姓性命。纵然他是柳府独子,照样没这待遇。
没想到诸葛尘却话锋一转说道,笑容虽然如冬日暖阳,可在柳下玉的眼中无异于一尊恶鬼:“柳公子,你我双方总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我帮你捉回那个弃你不顾的阳师,你发一个不再追究粹月商行的毒誓,如何?”
说着,白衣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可声音却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是我费尽心机才想出来的,我这人奇怪,不喜欢让别人与自己失望。不过要是两者比较的话,当然是前者更好了。解决的方法也简单,
杀了前者,就能破开云雾见光明。”
话说到了这里,起初以为对方还是忌惮自己背景而动摇,正准备讨价还价的柳下玉赶忙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只是能否请你把阳师交给我,由我亲手处决这个卖主的混帐?”
诸葛尘眉毛一挑,语调上扬:“嗯?”
“就依你说的去做,只要能把阳师追回,我定当履行承诺。”柳下玉忍气吞声的说道,为了自己的小命,稳赚不亏不敢奢求,如今能做的就只有止损。
“那就这么说定了,柳公子要是反悔的话,就只能与我的飞剑讨价还价了。”诸葛尘从大袖中伸出手来,缓缓握紧,只听空中传来一声惨叫。
下一刻阳师便坠落在地,七窍血流不止。
诸葛尘轻声说道:“没想到命还挺硬的,只可惜落在我这飞剑结成的小楼之中,以你那点可怜境界可逃不出去。”
他俯下身来,笑容玩味的看着阳师说道:“我知道你没死,就别装了。跟你两条路,第一条路死的壮烈,但怎么也逃不出一个死字。第二条路则是我斩断你的修行路,放你一条生路。放心,我会让柳下玉保证不会秋后算账的。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好,多的废话我可没兴趣听。”
粹月商行的众人此时对诸葛尘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场生死劫在他的手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相当于变性拯救了他们全部人的性命。
就像阳师一样,拿钱办事,可没谁想因为死后带不走的钱财丢掉性命。因此不少人都有些同情阳师,当他们得知柳下玉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是没想过悄然离去。只不过白衣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现在看来,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粹月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之前正眼也不瞧的白衣,摇身一变化为了吏部尚书的独子也会忌惮不已的翩翩公子哥。明明连马也未下,便近乎于废了阳师,这该是怎样的境界啊?!
距离大衍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接下来两人注定会低头不见抬头见。尴尬在所难免,但粹月自信若是仅此而已的话一定能够轻松度过。
可女子心思和其难猜?
就像粹月自己,现如今也不是她对眼前白衣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着痕迹的瞧了一眼彩俪,又赶紧扭过头来。再看向背对着她的白衣,心中小鹿乱撞。但更多的,又似乎无关男女情爱。
王大雪悠闲的坐在马背上,缓缓开口说道:“就跟你说吧,我那位尘哥做事,自然有其道理。连我都插不上手,就更别提你这个外人了。”
听了这很不客气的一番话,董航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恼怒,心中同样如此。技不如人,这一点他认,可他仍旧问道:“要是你们离去之后,那位柳家公子突然反悔,粹
月商行不是还逃不出家破人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