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巫药在身上,没有蝙蝠敢攻击我们,我们紧追在蝙蝠群的后面跑出第一条通道,在分岔口处另一群蝙蝠冲出,我们慌忙往后躲,好在蝙蝠们压根不理我们,两股汇成一股继续向前,偶尔有蝙蝠落到我们身上,也会立刻被巫药毒死。走了很长一段路,居然也是有惊无险。
手电光照射下我们看到前面的路越来越宽阔,之前从各个岔路口汇集来的蝙蝠大军在这里才真正展现出数量优势,乌压压的一片占满洞顶,这时有人大叫一声,一只蝙蝠居然落到了他身上却没有被毒死,尖锐的牙齿咬在防水布上,他旁边的人赶紧把那只蝙蝠拍死,只是更多的蝙蝠像才发现我们一样,冲着我们而来,前面传来被防毒面具压抑过的含混的喊叫:“巫药失效了!”
“别管了往前跑!短时间蝙蝠咬不烂防水布的。”我喊道。
我似乎低估了这些蝙蝠的牙口,很快我身上的巫药也失效了,有蝙蝠落到我胳膊上就是一口,我一把把它扯起来扔到地上摔死,没有咬透衣服,防水布上却多了两个小眼。这蝙蝠的牙太锋利了,照这个效率最多十只就能把我这防水布扯出一个大口子,我心里暗骂一声,埋头更快的往前跑。
“光!有光!”
惊呼声,我看到前面蝙蝠群飞舞,在缝隙间流露出几丝暗淡的光彩,不同于人造光源刺眼的白光,这种光是橘色的,暗淡却柔和,是天光。
最前面的人已经出去了,只要出了山洞,随便找一个草丛就能躲过漫天的蝙蝠,我振奋精神继续跑,背后却传来阻力,“刺啦”一声响,我后面轻了很多——防水布被蝙蝠撕掉了一半。
我连什么时候被这些蝙蝠咬到背上的都不知道,防水布都被撕烂,夏季单薄的衣服根本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我骂了一声抽刀往后扫,但是砍死几只紧接着又会有几只填补上空缺,而且我不是被蝙蝠追着咬,而是陷在庞大的蝙蝠群中,迎面冲来的蝙蝠逼得我寸步难行。我骂了一声扔掉剩下的半截子防水布,持刀在我周围横扫,刀锋锋利,只要碰着就是见血断翅膀。但是我只有一把刀,顾前不顾后,一刀砍下去弄死了左边的蝙蝠,持刀的右臂就尖锐的疼痛,一只蝙蝠咬在上面,我腾出左手把它拽下去,扯出一个大口子,血肉翻出,鲜血淌出来。
“林朔!跑啊,就这几米,跑过来就安全了!”前面有呼喊声,听声音大概是楚湘,我倒是真的想跑,可是这些蝙蝠凑到一起力气实在不小,我寸步难行,我尝试着不管了埋头往前冲,但几次都被挤回来来来回回我甚至往后退了一段。
绝望。人都是怕死的,死亡的绝望感让我如坠冰窟,原来我最终的宿命就是葬身在某一次下斗的过程中,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不过现在让我葬身蝙蝠肚子里,被蝙蝠吸干血,想想真不是什么美好的死法。
我抬手想抹一把汗,却碰到脸上防毒面具的硬壳,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防毒面具。还不错,至少金属的防毒面具这些蝙蝠无论如何都咬不破,我的脸保住了,一会真死了,他们收尸也方便,不用对着一张被抓花的脸。
“林朔!”
我已经很悲观的想到楚家人会不会好心把我的尸体带出去,如果能的话要不要现在写个遗书安排后事等等问题了,一声喊在我耳朵边上炸响,“趴下!”
是楚宁柏的声音,我愣住,结果忘记了动作,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滚烫的热流从我头顶上过去,在我背后炸开,镁迅速燃烧产生炸响和刺眼的光,气流把我推倒趴在地上,噼里啪啦很多东西落在我身上和我附近的地上,隔着防毒面具我都闻到一股焚烧蛋白质的香味,脑子里没忍住跑偏了一下:这些蝙蝠烤熟了撒上孜然味道一定不错。
有人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冲我耳朵喊:“要不要紧?”
我的防毒面具上的玻璃被一层烟糊住了,我摸了一把擦干净,面前的是楚宁柏,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信号枪。
“炸傻了啊你!”楚宁柏使劲摇晃我,指着他自己的鼻子问:“我是谁?”
我抽动嘴角:“楚宁柏。”
“看来没傻。”楚宁柏点头,“没傻就跟我走!”
我看着他背后他跑过来也是我们准备跑过去的方向苦笑:“可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