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皇后却是茫然不已,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贤妃才站出来,好心的给她解释着:“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贤妃把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重复了一遍,表面上听着感觉没什么,但她的语气和态度却隐隐都针对嘉惠妃,不知不觉见将她放在了最不利的境地。
清楚来龙去脉以后,皇后也不免频频看向小乔,大概也是不明白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究竟哪里幸得景毓世子的青睐,竟让他这般不管不顾的维护,还不惜与皇帝做对,与嘉惠妃翻脸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但不管怎样,既然皇帝把此事交由她处理,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公平公正。
当下,皇后就对嘉惠妃开口了:“惠妃,你平日里是最聪明的,怎地今日如此糊涂,景毓难得带朋友入宫,你作为陛下的爱妃,也算是主人,如此飞扬跋扈的待客,实在不应该。”话锋一转,她眉眼凌厉,扫过嘉惠妃身边的几个奴才,怒道:“是有你们这些混账,都是没脑子的吗?惠妃一时糊涂要做傻事,竟都不知道劝着点,任由她一错再错,这种混账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话一听,众人再清楚不过了,皇后这是也站在景毓这边,要出面处置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贱奴了。
嘉惠妃睚眦欲裂,脸色难看的不得了:“皇后娘娘……”
皇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毫不留情的打断道:“惠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几个不懂事的下人,犯得着和侄儿撕破脸吗?”
事已至此,嘉惠妃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但她仍不想放弃,转而向皇帝投去祈求的目光。
奈何现在皇帝急于撇清自己,根本不想再插手,所以将她殷切的眼神当作空气一样,还站在那里阖眸养神,俗称眼不见为净。
见状,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皇后更是有了底气,微微侧头道:“赵邑。”
凤驾中一个俯首弓腰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太监服饰,但和普通的小太监不同,无论是衣服面料还是刺绣图腾,看着都要高档许多,和皇帝身边那位叫姜德福的穿着一样,可见这人在皇后身边的地位非同一般。
只是这赵邑刚一出来,小乔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瞬间便感觉背后的汗毛都倒立起来,某些不堪回首的事情犹如醍醐灌顶,在脑海里源源不断的涌现。
她全身僵硬,脸色苍白,忙不迭的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藏在景毓后面,心惊胆战的抓着他的衣袖。
敏锐的景毓第一时间察觉到小乔有异常,还发现她手上的温度在迅速下降,越来越凉。景毓不动声色的眯起双眼,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赵邑站在皇后身侧,俯身道:“奴才在。”
皇后眼神犀利,面上的威严不容置噱:“翠竹胆大包天,以下犯上,处以杖毙之刑,至于其他几个,全部发落到慎刑司去,是死是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话是这样说,但谁不知道慎刑司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进去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受不住刑法自己自裁了。皇后这个处置结果不可谓不狠毒,但这也正是景毓想要的,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翠竹听到这里,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满目的绝望连求救的话都忘了说。
“是,奴才遵旨。”赵邑一挥手,立刻就有好几个小太监走出来,将嘉惠妃身边那些宫女太监全部押走。
直到被人从地上托起,翠竹才瞬间回神,凄厉的哭叫道:“皇后娘娘饶命,陛下饶命,奴婢知错了,求陛下娘娘开恩啊!”
没人听她乱嚎,个个都是冷眼旁观,自顾不暇,翠竹又转头看向嘉惠妃:“娘娘,惠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娘娘,娘娘……”
嘉惠妃此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恨的眼睛都红了,可这是皇后的懿旨,还是皇帝首肯的,她再怎么愚笨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发誓,今日她所受的耻辱和伤害,他日必定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皇后无视嘉惠妃那恶意满满的眼神,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转身看向景毓和蔼可亲的道:“毓儿平日进宫都忙着和陛下商议要事,也难得见你一次,今天被这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可别往心里去。”
景毓淡淡道:“劳皇后娘娘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