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你为什么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帕尔默几近抓狂,“你没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许多吗?安吉拉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学会中文,那个变种人对她做了什么?”
“冷静下来,克里斯汀!我们还不知道那个病人到底是不是变种人。”斯特兰奇站了起来,劝导帕尔默保持理性,“还有,你不知道齐格勒医生在本科时选修过中文吗?分数还不低。”
“什么,你怎么知——等一下,你能看到实习生们的成绩单?”帕尔默抓住了斯特兰奇话中的隐藏信息。
“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主治医师,这意味着我想干什么都行。”斯特兰奇得意地说,“而实习医生由住院医师直接带教。为了不让你们对学生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们的成绩才禁止你们知晓。对了,猜猜齐格勒医生在医学院的哪门专业课成绩最好?”
“…………”帕尔默呆立无言。
“给你个提示,就是之前齐格勒声称她在做的课题所对应的专业。”
“……神经科学?”
“是精神病学,不过你猜得也差不多。确切地说,那两个实验是用神经科学的手段帮助治疗精神疾病。显而易见,不是么?齐格勒医生喜欢中国文化,又擅长于精神病学的知识。大脑在受到极度惊吓时,创造出一个正在做精神疾病试验的中国医生的形象,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你为什么——”帕尔默眯着眼盯着斯特兰奇,“会去查安吉拉的成绩?”
“呃,你知道的,这是家教学医院,我也不能完全不关心医院的教育系统。遇到有天赋的学生我也是——不对,你为什么问这个,是吃醋了吗?”
“有天赋?呵——”安琪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是谁刚才讽刺我浪费了一个健康的大脑来着?”
“克里斯汀,你知道我说的天赋是指什么。”斯特兰奇毫不理会安琪,继续对帕尔默说,“我知道你不会误会的……你不会,是吧?”
“斯特兰奇医生,你在说些啥?”安琪毫无头绪地问,“你不会也能查到我作为一个孤儿查不到的、关于我的档案吧?难不成其实我本来就是一个变种人?”
“你可真能想,问问你的另一个人格吧,也许她是。”斯特兰奇哂笑着回应。
“教了你这么多年,想不到你还是如此神秘。”帕尔默回身揉了揉安琪的脑袋瓜,“真的?原来你会说中文?你从来没跟我提过。”
“因为——那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啦。”安琪随意地在心中勾起安吉拉的记忆,“修一门外语课就不必修其他一些麻烦的通识课了。我当时选了一堆外语,最后选课系统只给我选上了中文。”
“你以后可要多和我说说这些不值一提的事,免得哪天我又被你吓坏了。”帕尔默无奈地看了安琪一眼,再次转过身去,“史蒂芬,既然你已经做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那么关于接下来的治疗,你有什么打算吗?顺带一提,我,吃醋?呵——你可真能想。”
“我还以为你懂我的幽默……不过说到后续的治疗方案,那你还是得咨询精神科的人了。”
“是谁刚才一脸不削,叫别人‘神棍’来着?”
“怎么了?他们还叫我‘烦人先生’呢!我不喜欢他们的谈话方式,不代表我不尊重他们的专业知识。”
“所以你觉得安吉拉接下来接受常规的心理或药物治疗就可以了?”
“是的,你也看到了,她脑中的另一个人格与她过去的经历高度相似,而且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困扰。从最乐观的角度来估计,或许她睡上一觉,就会把上海的‘她’忘了。”
“我只是……还有点担心她昨晚遭受到的事情,简直太过诡异了。你觉得那与变种人有关吗?”
“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我们普通人能够获知的有关于变种人的信息,比儿科医生还要稀缺。你也知道,他们从九十年代开始就几乎销声匿迹了,估计现在的小孩都会以为他们只是虚构出来的都市传说。我刚才查遍了我能触及到的所有资料库,全都是来自于上个世纪的、带着各种主观倾向的分析与报导,根本找不到任何基于客观证据的专业研究。那些资料可能由政府、军方甚至是变种人自己牢牢把持着,绝不会让其他人接触到。还是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吧,他们不是已经来了吗?”
“斯特兰奇医生,”安琪突然插话,打断了二人的“学术交流”,“你经历过变种人活跃的年代,能告诉我你所了解的关于他们的事情吗?比如他们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没的?”这个世界的安吉拉的记忆里,也没有多少关于变种人的详细信息。想到凤凰之力的“嘱托”,安琪觉得自己现在十分有必要去主动了解相关的情报。
“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变种人,就像人们尚不明确肿瘤发生的具体分子机制。”斯特兰奇认真地回答,“但就像人们依旧能找到其他因素和癌症发生的相关性,比如工业革命之后肺癌的发病率上升、冰箱普及之后胃癌的发病率下降,也有很多将变种人的出现和其他事情联系起来并加以解释的猜测。其中我觉得最靠谱的是背景辐射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