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要怎么解决你所说的‘诅咒’?”
“两种情况的解决办法殊途同归,就是不断地与他人分享。哪怕所研究的课题进展甚微,但将这些微小的成果分享给尚不知道的人时,心里也会获得慰藉;而当喷涌的知识在脑内横冲直撞时,把它们诉说给他人,也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消化’。所以,如果你哪天面对我或其他科学家的喋喋不休,不要嘲笑我们‘学究’或是‘显摆’,你的聆听会获得我们不尽的感激。”
“但是……随意地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他人,尤其是学术方面的……不怕被剽窃吗?”
“所以,有些人单因不想涉足复杂的人际关系,而选择做研究,真是大错特错了。无论是单纯地分享知识还是谨慎地选择朋友,沟通这项技能都太重要了。”
“安吉拉,你似乎对这些颇有心得。你昨晚讲的,你所经历过的痛苦的日子,就是在你做科研的时候吗?”
“神盾局这些天都给你喂了什么啊?为什么智商蹿得这么快!”
“哼!我的亲生父亲可是能和X教授对飚国际象棋的人!快跟我说说,安吉拉,我没想到你也抑郁过。”
“好吧,谁让我们是‘病友’呢?”安吉拉转过头,将视线移至车窗外,“你知道,我本科时的专业是生命科学,而我毕业论文选择的方向是‘DNA的损伤与修复’。当时好高骛远、急功近利的我不知道这项课题有多难。我读了很多文献,但不知选择哪些作为参考;我做了一堆实验,结果却总是不符合假设。”
“看来你的情况比较遭,两种‘诅咒’都附在你身上了。”洛娜伸出手,轻柔地把安吉拉的面庞转向自己。
“我低迷、自闭了好长一段时间,整天在‘能否结题’与‘能否毕业’的忧虑中度过。直到我的导师看出了我的问题,他跟我开玩笑说:‘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知道该如何修复自身,怎么你自己却不知道呢?’”说到此处,安吉拉停顿了一下,似是有无限感怀,“我无法想象,要是没有他的这句话,已沦陷在抑郁状态中的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难道你也曾想过自——”洛娜挪了挪身子,紧紧抱住了安吉拉。
“我非常非常幸运,洛娜。”安吉拉止住洛娜说出那个不好的词汇,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我遇到了全世界最棒的导师。我从他那里学到了比沟通还要重要的技能——自省。它就像是细胞周期的检查点一样,保证我及时意识到错误,不会误入歧途。”
“真是神奇……我也要学,安吉拉,跟我讲讲细胞是如何修复自身的。”
“好的,看看你能接收多少。在外界刺激的作用下,细胞能启动七条修复通路来分别应对不同形式的DNA损伤,它们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姑娘们!!”弗瑞终于受够了两人在后排的叽叽喳喳,“如果你们以为一直聊别的话题就能避免与我交谈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今晚我可有的是时间。”
“安吉拉,接着说,除了核苷酸池消毒还有什么?”洛娜摆摆手,把中央后视镜调了个角度,好让弗瑞看不到她们俩。
“算了……洛娜,我相信对弗瑞局长不需要有太多的隐瞒。”安吉拉叹了口气,随手一勾,把后视镜掰了回来。
“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弗瑞瞥了下后视镜中的二人,“很多人都知道玛格丽特·卡特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女特工,但其实神盾局里,还有一位女特工的传奇功绩不亚于她。她的名字是莫伊拉·玛格塔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