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珍珠还真。”万朝云抿嘴笑起来,“仔细点我外祖父那十八学士。”
说罢,她先一步进了新家。
未来,起码三年都要在这里生活了。
院子不算旧,是上一任县丞翻新过的院子,两个月前他任期满,升迁走了。
一日舟车劳顿,万朝云洗漱后倒头便睡,并不知螭南县知县大人给万澈办了接风宴。
翌日,她醒来时,万澈已从衙门遛了圈回来,回到家便长吁短叹。
“怎么了?昨日我观那知县挺和气的,应该不会特地为难你才对。”温氏给夫君沏了杯茶,柔声问。
万澈抿了口茶,道:“为难倒是不为难,可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螭南县小,事务少,不打算再设县丞,县丞和主簿的事我一个人干。”说罢将知县大印往桌上一甩,面色不爽的接着道:“然后把所有事务全扔给了我,夫人,你知道螭南县欠朝廷多少税收吗?”
“多少?”
“八十万石!”万澈气得发抖,“陛下刚登基那会又降了税收,一亩地仅缴纳一斗米而已,竟然欠八十万石!”
“这还不算什么,积压的案件三千起之多!还有,我刚到衙门,巡检、典史、医官、僧会司、道会司、闸官、驿臣,甚至是搞阴阳的神棍都来找我要银子。”
万澈唾沫横飞,脸色越说越难看。
“你刚来,别一股脑把同僚都得罪了,找你要银子,你就给。”温氏温柔的给他顺气。
“我倒是不想为难他们!可他们为难我!夫人,你可知螭南县账上有多少银子?”他此时已气得手都抖了。
“多少?”温氏配合的问。
“赤字!”
温氏:“……”原以为是总揽大权,没想到却是接盘烂摊子。
万朝云听到这儿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惹得万澈差点一鞋板拍过来,但看到笑的是自己女儿,忍了又忍,终是把怒气憋回了肚子。
“爹,您别生气,女儿就是好奇,神棍为何也找您要银子?”万朝云赶紧挪到父亲身边,马屁精般捶背、捏肩、端茶送水。
“哎。”万澈长叹一声,“是掌管星象的阴阳术官,都没品级!”
“爹,咱们一个小县城而已,县丞都不设,设什么星象官啊?”万朝云又忍不住要笑了,但看到亲爹菜色的脸,良心发现,没笑出来。
万澈冷哼一声,“我打听清楚了,这星象官的祖先是土匪头子的师爷,说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被招安后,他没跟四位当家的入京,留在螭南县做了星象官,一代接一代,如今都第三代了,历任知县都不敢裁置。”
“不止他,找我要银子的那几个,全都是当年招安小头目的后代!”
“爹,我听说现在螭南县还有土匪,是真的吗?”万朝云眉梢一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