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给盛宁宫正殿廊下的树修着枝儿,却见廊前来了人。
赵晴若见了来人,放下手中的剪子,俯身行礼道:“臣女见过靖王殿下。”
来人便是四皇子祁放,如今已是靖王。他是刚刚处理完豫州的水患,才回宫拜见太后。
祁放点头向赵晴若问了好,见太后祁宋氏不在,便问道:“皇祖母可是在休息?”
“太后娘娘正在书房与太子殿下和大公主说话。”
靖王听了赵晴若的回答,目光深了一些。一旁的桐灵自他来了,眼神便一直在他身上,见状上前一小步,越过了赵晴若道:“殿下可要奴婢向太后通报一声?”
靖王摆摆手,在一旁落了座,道:“我等一会便是。”
皇四子靖王祁放如今已有二十,一双眼像极了德妃,桃花眼多情目,配上那两道长眉,更是显得温润俊朗。虽然才及冠,但他的王府中已有两个侧妃,数十个侍妾,倒真是个多情人。
赵晴若见他落了座,便让桐灵上了茶。
祁放看了看赵晴若,道:“听说安南王主军在边线遇了伏,如今正是胶着之势。”
赵晴若一直都有吩咐于慎,使人盯着进宫的军报,自然也知道此事,听祁放提起,又生了愁绪。
“战场风云莫测,臣女只望父兄能不负皇上之期。”
祁放见赵晴若答得如此分寸得当,顿了顿道:“郡主也不必忧心。安南王为国之栋梁,本王会向父皇上奏,为前线请派援军和粮饷。”
“那便多谢靖王殿下。”
两人说话间,门外又来了一人,是平日里不常见到的六皇子祁敛。
靖王祁放见了来人,端起茶碗呷了口茶道:“六弟怎么来了?”
六皇子祁敛恭敬地向祁放行了礼,回道:“东宫有些事,我便来唤太子殿下回去,顺便拜见皇祖母。”
祁放仍端着茶碗,闻言微微笑道:“六弟还真是在东宫谋了个好差事。”
六皇子祁敛仍恭顺地低着头,道:“弟弟愚笨,比不得太子殿下和四哥,便只好按着父皇的吩咐,跟着太子学习些政事罢了。”
祁放放下茶碗,轻哼一声,却见太子祁敏和大公主祁玢走了出来。
“四弟和六弟这是来了多久了?”
靖王祁放见了太子,起身见了礼,道:“只稍等了一会儿。”
“听说东宫出了些事,太子殿下还是早早回去处理吧。”
太子看了看来寻自己的六皇子祁敛,转身对靖王道:“还未恭喜四弟治理水患有功,得了父皇的嘉赏。”
祁放浅浅一笑,面上仍是恭敬,眼神却暗藏着挑衅,道:“我不过是替父皇分忧,做些分内之事罢了。”
“四弟辛苦。”
赵晴若看着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突然觉得此时的场景有些像皇后与德妃,有些暗中较劲的意味在里头。
六皇子祁敛此时出声道:“两位哥哥自然是父皇的左膀右臂。”
他转头对太子道:“我先进去拜见皇祖母,之后再随太子回东宫。”
说罢,六皇子祁敛便去了书房。
靖王祁放见他去了,便行礼告退,也去了书房拜见祁宋氏。太子祁敏看二人走了,就带了自己的侍从回了东宫。
见他们都出了屋子,大公主祁玢凑到赵晴若身边,嘟囔了一句:“每次四哥碰见哥哥,总是要这般面善话不善地说道一通。”
赵晴若听见她这般直白地讲话,笑了笑。“太子殿下和靖王都是皇上倚重的人。”如今她和祁玢的关系已经好了许多,时不时也会在一起说话。
祁玢听了这话,撇撇嘴,道:“方才皇祖母说,夏凉将军已经快要清剿完济州的匪贼,约莫年前就能返朝。待他归来,皇祖母便要向父皇提起夏小姐与哥哥的婚事。”
赵晴若听了,回道:“这剿匪可剿了许久,终于是要回来了。这个夏小姐,看来是很得太后的喜欢。”
祁玢道:“我和你说,这个夏小姐可是个有趣的人,等她回来我给你引荐。”
“比起那个魏小姐,我倒希望她当我的嫂嫂。而且啊,皇祖母说,母后之前给我选的婚事,她觉得不妥,说是要在今年上元宴,让我自己相看。”
赵晴若有些替她开心,笑道:“那便好了。”
祁玢却叹了口气,道:“虽然一样只能在他们定的人里相看,但好歹能让我自己看一看。”
赵晴若安慰了她几句。随着年岁渐大,祁玢如今的处境,赵晴若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
她在这深宫,接触的男子大多只有皇室的人。而她的未来,连她自己都看不见方向。
哥哥还在打着仗,也不知何时才能平安回来。
说起战事,赵晴若突然想起祁玢说的剿匪。七皇子似乎也去了剿匪,所以也要回来了吗。
不过,这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