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仪?赵晴若想起,今天她就是在御花园和孟昭仪说起了冰的事情,难道在这之后,雅书听见了去告诉施嫔,施嫔才把德贵妃请了过去,遇上了火灾?
那自己,是不是又害了她?
“郡主。若施嫔娘娘是知道了冰的事情才找德贵妃说话,那德贵妃娘娘说不定也知道冰的事情败露了。”木锦见赵晴若出神,提醒了一句。
赵晴若回过神来,看了雅书一眼,想了想对竹容道:“你先把雅书带下去,悄悄安置在这里。”
竹容应下,把雅书带了下去。待她们走后,木锦蹙着眉道:“郡主怎么还要留下她?若是德贵妃娘娘起了疑心,怕是首先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赵晴若道:“我明白。但是看今日阮素那个样子,若是将雅书放回正刑局,她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算为了施嫔,我也要保她。”
“至于德贵妃……明日,我寻个机会,将雅书带去太后娘娘面前吧。”
木锦见赵晴若已经有了打算,也只好闭嘴,伺候赵晴若梳洗一番休息了。
暖烟阁中,到了后半夜,德贵妃才悠悠转醒。祁谨见她醒了,安慰了一番便问起了事发时的情况。
德贵妃一脸虚弱,声音也有些哑,见祁谨发问便哭道:“皇上。妾身今晚听说施嫔身子不适,便去瞧她。谁曾想我们正说着话,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动了烛火,帐幔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我和施嫔妹妹一下就慌了神,没能及时跑出去,便被火困住了。施嫔妹妹后来想冲出去,却被掉下来的断木砸伤了头。妾身想去扶她,却也被砸伤了脚……”
德贵妃没有把施嫔蓄意害她一事说出来,因为万一祁谨揪住原因想要细查,那么一定会对她起疑心。倒还不如将此事说成是意外,也断了别人想要清查的心。
“皇上,施嫔妹妹呢?她可有事?”
祁谨垂下眼,叹道:“她福薄。”
德贵妃一听,怔愣一下,便哭了起来。
“施嫔妹妹怎么会这般命薄……我都逃了出来,为什么她反而……”
祁谨见她哭了,忙把人揽进怀中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她福薄。”
德贵妃仍哭着,似是为了此事自责不已。
之后靖王陪着德贵妃和祁谨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德贵妃以要安养为由,将祁谨和祁放请了出去,又屏退了其他宫人和太医,留下了阮素单独伺候。
“娘娘今日真是遭了罪了。”阮素看着德贵妃包扎好的伤腿道。
德贵妃还是虚弱的模样,靠在软枕上,眼前浮现起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道:“没想到施嫔竟然是个疯子。今日差点就让她害了去。”
德贵妃想起施嫔今日和她说的那些话。如今施嫔已死,沈嫔和岁和香的事她不用担心,但是那冰……施嫔到底是怎么知晓的?
“阮素,明日你去查查,看看那冰的事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阮素想起施嫔的婢女雅书,道:“娘娘。之前皇上问话时,施嫔的婢女提起了冰,奴婢觉得看情况不对,和皇上说她伺候不周,现在应该已经被人拉去正刑局了。”
“施嫔的婢女也知道那冰?”德贵妃闻言,思索一番。眼中闪过厉色道:“那一定不能留活口。你一会儿让人去一趟正刑局,还要问出来她是怎么知晓冰的事情的。”
阮素点点头,道:“奴婢明白。”
……
暖烟阁外,似是刚刚才起,发髻未梳、妆容未理的孟清歌遇上了祁谨。
“你怎么来了?”祁谨问道。
孟清歌一脸焦急地走到祁谨面前,道:“妾身听闻暖烟阁失火,特地赶了过来。皇上您可无碍?可有人受伤?”
祁谨见她担心,心底有一些安慰,拉住了佳人柔嫩的手,叹道:“今夜暖烟阁意外失火,德贵妃受伤,施嫔……去了。”
孟清歌听见是这个结果,有些惊讶,立刻做出一副哀伤的模样来,掉了几滴眼泪。
“怎么会这样……”
缓过来后,她说要进去看一看德贵妃,祁谨说德贵妃要休息便拉住了她。
孟清歌擦了擦眼泪,劝慰了几句祁谨,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道:“妾身方才似乎看见了靖王殿下,靖王殿下今夜是陪着德贵妃娘娘吗?”
祁谨道:“他听说宫里失火,特意赶来的。”
孟清歌道:“靖王殿下真是有心。王府远在宫外,这大半夜的,宫里起火,他竟能这么快赶来,当真是孝心一片。”
这句话乍听没有什么不对,说者也许无意,听者却有心了。
祁谨听着孟清歌的话,从悲伤中缓过来后细细一想,顿觉不对。这宫里失火,同在宫里的赵晴若和庄嬷嬷都是晚了些时候才来,连孟清歌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消息过来,祁放却和他是差不多时间赶到的暖烟阁。
此时正值深夜,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呢?
一旁仍作悲伤状的孟清歌看着祁谨蹙起的眉,在心底轻轻一笑。
……
这一边,德贵妃刚休息了不久便被阮素叫了起来。
“娘娘!施嫔身边的雅书没在正刑局。”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德贵妃有些慌,问道:“你仔仔细细地问过了?”
“是。奴婢问过了,说是雅书去正刑局的路上,自己跑了。夜色深,他们也就没追到。”
这可不好,万一这个丫头跑去了皇上和太后面前乱说话,或是被其他有心人碰上了……
“阮素,明天天一亮,你就去嫔妃各宫,以今日突发火灾需要清查各宫隐患为由,找一找那个贱婢。”
德贵妃撑着精神不足又虚弱的身体,嘱咐道:“还有,明日皇上不用上朝,你和他提一句本宫伤重,皇上会来看本宫的。至于太后,你去说一声,本宫养伤不能大动,施嫔丧仪就仰仗太后娘娘了。”
这个雅书,谁知道她还知道些什么,所以她一定不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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