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看不懂的,他的信徒们也看不懂。
但是这些泥腿子有一点是很优秀的。
那就是他们从不去质问。
不问,就不会出现问题。
张余慢慢走了出来。
村里的村民很听话,听话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群人。
也许,这仅仅就是一群机器人。
他们没有多少疑惑,只是顺服。
他们都是受到教化的,是顺民。
儒家在这方面是非常稳的。
后来所谓的佛教度化,其实也就是把儒家这一套学了学,代入到鬼神佛祖的体系之中去,把儒家虚无缥缈的“天”换算成具体的佛菩萨的形象而已。
这一套,对付一些蠢人,效力是十分惊人的。
它可以让人变得温驯、臣服、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完全的摒弃掉生物贪婪好奇的本性。
张余看着面前这群人,平静说道:“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人跟我来!”
连“是”都没有应一声,十来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跟着过来了。
一言不发,身材干瘦,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
就好像是一群饿鬼。
张余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惊奇的心念。
这样的人,这些年,他见的太多了。
司空见惯,浑然常事。
张余连悲哀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领着这样一群人走到村口,面对他们说道:“有斧头吗?”
“有的……”有俩人回答。
其余的人都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是没有。
“回去,去拿斧头来。速度要快。”张余说道。
于是这俩人立刻转身回去了。
其余的人都像是傻子一样站在张余面前,一言不发,这么看着张余。
张余只是扫过一眼,就对这群人再没有兴趣。
好一会儿,先前跑回去的两人拿了斧头回来。
张余看了一眼那斧头,点了点头:“随我去砍树。”
“小贤良师。”这时候,有人开口了:“我们村周围的树是不能随便乱砍的!”
“不能砍树?”张余挑眉:“那你们平日的柴是如何做的?”
“打柴是可以的,主家允我们打柴用,但是砍树就不行。”
张余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汉子,问道:“你们主家姓什么,住哪儿?”
“我们主家姓陈,不知道住哪儿。”
“不知道?”张余挑眉:“行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们先去砍树,等你们主家来了,事情就都由我太平道负责!”
张余是有底气的。
这里是徐州。
准确地说是徐州的一个小地方。
而徐州……经过两年前的那次瘟疫,太平道的声望在民间——当然不是泥腿子——如日中天。
甚至一些弱势的县君、太守,在办事的时候都要请太平道帮忙。
背后依仗着这样的一个宗教,张余自然有底气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