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笑着,笑得很得意。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饱过,还会甘心回到吃不饱的境地之中吗?
吃好过,还会甘心回到吃不好的处境里吗?
嘿嘿嘿嘿。
张余笑得恶劣而开心。
“糖,想吃吗?”
“想!”
“想!”
“想吃哪些糖?什么口味的?什么形状的?糖霜?蜜糖?果糖?”
两个小孩儿表现出了怯懦和犹豫。
但是,张余看的分明。
他们的眼中,是一样的向往。
碳基生命向往糖分!
嘿嘿嘿嘿嘿。
“我想吃最好的糖!”先前没有吃到鸡的小孩子说道:“我想要吃最好的糖吃到饱!”
“我也是!”吃了鸡的小孩子立刻跟着说道。
张余点了点头,伸手掏了一锭金出来:“两斤蜜糖!”
一斤十六两,先前两个小孩儿已经吃过了一餐午饭,所以无论如何,这些糖够他们过瘾的了。
三人继续走。
“布匹……还想要吗?”张余乜一眼两个小孩儿。
“想!”
两个声音喊出一个字。
“想要什么布?”张余饶有兴致问道。
“……”
俩人都沉默了。
他们没有习得过那些颜色的相关概念。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想法在脑海中翻腾。
他们说不出话来。
前面吃蜂蜜,是因为张余给了选择。
他们可以从而延伸出思考,相当于有引导的接触新的人生游戏。
可是现在张余不给提示了。
他们没有了方向。
该如何说呢?
那个是什么颜色?
那个是什么标准?
那个是什么说法?
他们什么都不清楚。
只是两个不太合乎世情“教化”的小孩子。
大脑是空白的。
空白而迟钝。
逻辑没有建立。
只比弱智强一点,甚至很多方面,还不如弱智。
张余看着两人抱着蜜罐子陷入纠结。
他没有催促,没有走动,没有着急。
这样的世情他经历过很多次了。
川蜀之地,他教化过一些人。
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很有意思。
张余知道,自己离开之后,那小女孩儿把自己卖到了楼子里。
用这种说起来很丢人的方式,维持自己所想要的生活,给自己所需要的条件。
还有一个县官,是个没有家世的寒门。
因着大人物的提携做了县官,张余教化过他,他为了搏上位,勾连土匪,将本县的豪强杀绝,将土地送给上官。
还有一个土匪,经受过张余的教化,从此不做土匪了,他改行去并州的一条不太重要的商路上开店。
当然,是开黑店。
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行为。
他们有了自己的思考,有了自己的诉求。
他们敢“想”了。
即便是做卑劣的人,那也是由“非人”,变成了人!
张余期待着,不安着。
这两个小孩儿……能给出怎么样的回答呢?
他们能变成人吗?
张余期待着。
吃鸡的小孩儿咬了咬牙,眼中出现前所未有的热切光芒:“那些布匹,我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