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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叶叶桐将疏

太医院离库房并不远,虽还没看到太医院的大门,但院门口两棵梧桐树就已经远远可以看见了。据说,那是大豫建国的时种下的,梧桐的子、花、白皮、根、叶都可入药,从而受到了老太医的青睐。

古来有“栽桐可以引凤”的说法,传说凤凰和鸣之际,歌声飘到了山岗,从而梧桐疯长,叶披灿烂朝阳。小时候,悕雪就很喜欢这个地方,印象中,这里的梧桐树高枝百尺有余,枝叶茂盛时,高低疏密,错落有致,而落叶飘散,更见婆娑舞态。

今而,梧桐树的叶子虽还是那般郁郁葱葱,但凤凰早已远去,朝阳不再,就如同这人烟稀少的皇宫,盛景已逝。悕雪一下忘记了受伤的事情,沉浸在故地重游的惆怅。

太医院墙围上的灰砖,好似已经受了千百遍的水洗,颜色开始微微发白,木门虚掩着,漆色已经斑驳脱,门栓的横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悕雪依旧怀揣着儿时的憧憬,推开了太医院的大门。

太医院的院子里摆着各种的竹筛,里面铺着晾晒的药材,旁边还有一个木架,上面也满满地叠放着竹筛,这样看来,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竹筛也有十来个。

院子的中央,放着一张很大的平桌,上面垫着大张的芦苇纸,芦苇纸上的药材被分成了两堆,悕雪在书肆旁的医馆见到,药材晒干了,药童便会像这样把晒好的药材铺在芦苇纸上,挑去其中腐坏的部分后,就可以开始使用了。

桌角边还放着案板和側刀,应该是为切剪药材而准备的。

平桌旁边还有一张旧破的小案台,上面草草放着几张纸,镇纸的石头就像是在院子里随便捡来的,毛笔也随意地搁在桌上,悕雪不禁想起了在书肆时自己用的那方案台。

案台的纸上写着草药的名称和数量,悕雪细看了一眼,发现墨迹未干,看样子有人刚离开不久。

偌大的太医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时候,才会因为竹筛里的草药微微颤动,而发出了细若蚊蝇声响。

这时,从屋子走出一个人影,悕雪闻声抬头,正好撞上了那人的眸子,两人相视片刻,皆是一惊,他手中的书“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司葵。

司葵赶忙俯身叩首,恭敬地朝悕雪请安。

“起……来吧”悕雪回道。

慌乱之余,悕雪想帮司葵把书捡拾起,而一伸手,忽然觉得有些刺痛,从而想起了自己来太医院的目的,司葵也注意到了悕雪的伤口,迅速起身,目光落在了院子里的平桌上,然后请悕雪过去坐下。

悕雪还未回过神来,或许是刚刚被司马澄气昏了头,才忘记了可能会在太医院见到司葵的事情。

司葵跪在地上,拆开浸透鲜血的布条,愣了一瞬,一边观察伤口,一边问道:

“陛下……这是刀伤吗?”

自那日,悕雪在太后宫里见到司葵之后,就从宁姑姑口中知晓了司马佑变成司葵之事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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