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刚到书肆的那几年,战事频繁,祭月神的仪式也终端了好几年,但卫铄却坚持要过中秋,由于没有钱,卫铄便买来糯米,捣成黏薯,在里面包入白糖,最后再撒点桂花,模仿成太师饼的样子,雪吃得很开心。
每年,除了吃卫铄自己做的糖黏薯,他跟雪说月亮的传说、嫦娥的故事,再到后来,替雪再祭月神仪式上带回了一个真正的太师饼,雪永远忘不了那个味道。
第二年,雪便跟着卫铄出门了,那也是雪住进书肆后,第一次再来到汴河边。
虽然之后,随着雪越来越懂事,她跟卫铄日渐熟悉,两人拌嘴争吵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虽然每次卫铄都是面上服软,但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但卫铄始终真心待她,有时像哥哥,有时像父亲。
雪不禁又开始担心起卫铄,也是这样的夜晚,昔日温馨的书肆瞬间化为灰烬,它远不及皇城百分之一的华丽,但却在雪心中无可替代。
口中香甜的太师饼已经变得索然无味,雪原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太师饼,才格外喜欢中秋,现在想想,或许是想念、喜欢当年和卫铄在一起,贫穷却依旧快乐,依旧不离不弃,苦中作乐的感觉吧。
雪放下吃了一半的太师饼,将目光停了在了那壶金桂酒上,刚才她想醉,是想化解自己和司马澄只之间的尴尬气氛,而现在她想醉,是想忘记那些再也得不到的美好。
……
司马澄快步走出了御花园,就好似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等到了平常的石板路上,司马澄的脚步渐缓,微微喘气。
司马澄想不清楚他刚才那些奇怪的想法和异常的举动从何而来,这次,是他自己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司马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一路上思绪混混沌沌的,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到达了东宫门口,宫内四下漆黑,司马澄不自觉地瞅了一眼雪的寝宫,明明知道没有人,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虽说先走一步,但司马澄仍有些放心不下,他坐在宫苑的阴影处,若是雪回来了,他便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只要看到她回到东宫就行了。
……
司马澄刚进入东宫时,听见了太监打梆子的声音,而现在,打梆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更的太监已经第二次经过东宫,也就是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可是雪还没回来。
司马澄有些坐不住了,无论他刚才他对小皇帝产生过什么奇怪的想法,那都只是一时被月色迷了眼,他便朝御花园赶去。
……
雪一人在月下独酌,还不时念念叨叨几句,吐槽卫铄的,逗趣面馆家小囡囡的,想念容倾的……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个遍,酒壶也就见了底。
雪红着脸,一手撑着脑袋,她知道她该回宫了,可是意识过来时才发现身体有些不停使唤,雪想起身,可尝试了好几次,屁股就好像沾在了石凳上,怎么弄都站不起来。
尝试了几次,不知道是困了还是乏了,再者是醉了,雪索性就放弃挣扎,乖乖地坐在石凳上,一手枕着脑子,另一只手胡乱地摆动,好像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