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许清获得了一个短暂的自我介绍的机会。不过她看的出导师的敷衍,随便问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让她发份简历,就“考虑一下”送客了。她当时以为没什么机会了,没想到发了简历当天晚上牧之就通知她交资料。
但又说起来,这又算是什么大事呢?这是什么独享的殊荣,别人不可以分一杯羹么?
许清的一点点愧疚在长久的留意那个拒绝的背影后逐渐酿成了薄怨——无非是看不上自己,不愿意跟自己享有同样的机会罢了——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去。一开始,牧之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身后的一举一动牵制,后来渐渐沉浸进剧情里。她太习惯做一个观众,同角色同喜同悲,要时不时的找个节奏的空档才能回过神来:不对,自己是来学习的。所以要不停的拉进度条,倒回去反复的看。而且她对学习的入手点十分模糊,从前学的似乎只为了快速上岗,究其形但不解其意,现在只能按自己的理解一点点揣摩,效率十分低下。
就这样忙活到了睡觉的时间,才惊觉疲惫。但是着疲惫是有意义的,对牧之来说,这意味慢慢掌控的过程。揉着有些痛的耳朵,她又过了一遍笔记,准备睡觉。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许清也慢慢从赌气中缓过神来,觉得自己挺没趣的。先低个头又不会怎么样。
“你打算什么时候考托福,我们一起吧。”她跟站起身的赵牧之主动搭话。
没想到刚刚还冷漠平静的牧之瞬间愤怒,她忍耐了下,回答她:“我不考。”语气十分轻蔑。
轻蔑是此时许清十分敏感的态度,她刚刚调整好的缓和态度瞬间崩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恭喜你,好好考。”牧之戴上眼罩,不打算再理她。
两年来的相处,两个人都是慢性子,即便一点小芥蒂也忍一忍,缓过去就好了,这样直接的口角是从来没有过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不满的地方,又都各自憋着,这时许清突然不想缓了,她本来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刷题,这时候一下子站起来,一步就跨到牧之的床前,扯下她的眼罩:“你说清楚!我争取到机会是我自己的努力,你这副样子什么意思?”
牧之没料到她会这样,不过她心里的火也没打算一直憋下去:“我没有意思,我恭喜你,凭本事拿到了这个机会。”
许清原本是来吵架的,没想到一下子眼泪就停不住的淌下来:“你凭什么看不起别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有这个机会,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你一个人的!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权利?”她觉得一边吵架一边流泪太没气势了,这样的自己太没用了,所以哭的更凶起来。
女孩子天性就怜悯弱者,顺带也看不得意示示弱的哭泣这个行为,但又拉不下脸突然劝她,牧之夺过眼罩,眼罩被她的泪滴过,拿在手里怪不舒服的,她没再戴上,只转过身去躺下:“没有谁看不起你,我不出国,我准备工作了。我要睡了,请你离开我的床。”
许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继续哭:“你什么意思?我要去你就不去了是么?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
牧之叹了口气,没有动弹,也不看她:“昨天导师让我好好准备毕业,如果有需要可以帮我推荐其他导师,让我通知你准备资料。我没那么幼稚,你很优秀,你取代了我,我嫉妒你,你可以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