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遂没搭话,他忽然奸笑,“老妹儿,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想张宣仪给你送花了?”
手撑头望着河面,遂不冷不淡瞟了清东明子一眼,没有说话。
遂一点反应都没有,清东明子来了兴趣儿开始喋喋不休,“你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他都没来找你?”
遂摇头。
“你也别置气,男人嘛,忙于事业便是奔波于生活,做这一切肯定是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
默默听着,遂在犹豫,该不该告诉清东明子,其实,忙事业没时间搭理人的是她……
可想了想,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清东明子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大。
“听说你们很快便要定日子成亲了?”
刚和张宣仪好上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的日子,怎么可能就成亲,遂摇头,清东明子没有看见
一边说着,清东明子也没忘记地上的花,觉浪费了去,他弯身一朵又一朵捡起,嘴上仍不停念叨,然后话题越说越远……也越来越像个老妈子教女孩怎么做贤惠的媳妇。
“你和张宣仪好上,我见你们无间那群光棍鬼高兴得就跟自己找到媳妇一样,反观你,不冷不淡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宣仪毕竟是个人,他的心和身体是热的,平日里,作为女朋友你该给他的关爱问候一点都不能少。”
“时间可真好幌,好像就是在一转眼间,你来无间已经有九十多年了。”
“现如今,你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
……
当妈?
遂,“明子,告诉我,是谁说我要当妈了?”
不想钓鱼了,胡必不耐烦,甩着鱼竿打水面与边上一小簇株株挺立,展开叶面为水下鱼遮阴的荷叶。
鱼儿都被吓跑了,真是钓个锤子的鱼。
吴建国斜睨胡必,见他一脸恹恹,最后无奈叹气,很自然的就拍了拍胡必的背,“告诉你多少遍了,戒骄戒躁,气性大了对身体不好……”
扰乱池塘静谧的鱼竿忽地悬在水面上,不再随意拍打闹出动静。
听这话的人已经离去,留世的人,劝说仍在继续。
是谁在假装不正经,又是谁一直在正经。
一声叹息似有似无响起,“鬼大人说得没错,死都死了,还惦念着活着的人作甚。罢了,罢了,素芬儿给你算了,你比我配她。”
“老胡,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李素芳儿了……你想给,也得我要才行。”
“爱要不要,我看你龟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先前好好一个媳妇,人才相貌样样来,都被你不冷不热逼跑了。说老子脾气不好,胡建国你先审视一下自己,想一想自己性格哪里不对,早些改了正正经经找一个媳妇,以后老了也有贴心的人照顾……”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他俩已年过六十,被人称大爷,头发花白,老年斑渐显,一笑就满脸褶子,可,他们也年轻过,也是从正正年轻的大好时光走来,年轻时,也是阳光下白衬衣笑一脸温柔的少年。
“老胡,既事已至此,就放下那些事,好好陪我钓一次鱼,我不再提,你也不提。”
蜻蜓停留在一朵刚露尖儿的荷花上,阳光下透明的鱼线在空中悠然旋了一转抛到水面上。
“一夕又一夕,终凑得百年时光好。何能复得此生,再遇良人。”
闻言,胡必侧头望着边上,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