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墨演示那会子,未央殿内鸦雀无声。
虽然屏息而听,虽然目不斜视,但不等同大臣们都是专注于肖子墨的战略分析中,至少黎尚渊、裴鸿,张怡这三位便是如此。
于黎尚渊而言,这个突然变得干练沉着,威严极具的‘太子’殿下,即让他胆寒,又让他切齿。
胆寒的是,这个黄毛未退的太子竟还有这般洞察实事的能力,切齿的是,及便笃定面前之人不是那个病秧子刘璇,他还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而御史大夫张怡呢?那刻的张怡是即惊讶又畏惧。
惊讶的是这位‘太子’小小年纪便纵览全局,情商极高。畏惧的是上面之人那双好似能看穿人心的凌厉双眼。
这不,张怡又被骤然扫过来的眼神吓了个激灵。
大司农裴鸿呢?这个狂傲不羁、目中无人的裴鸿则与二人截然不同,虽然他也怕失去权力,也怕抄家灭族,但这厮却不信这位‘太子’能找到自己以权谋私、霍乱朝纲、鱼肉百姓的证据。
说实话,肖子墨的演示他还是听了的,而且听的还挺认真。
裴鸿之所以这般,全是拜‘黑鹰会’三字,因为打骨子里这位大司农就恨透了黑鹰会,那刻的他,恨不得立时定位出黑鹰会所部,好把倾吞的财物统统追找回来,再把黑鹰会一个不拉的,痛痛快快的诛杀个干净。至于审时度势,分析政局,他才不做理会。
直到肖子墨收尾的那声‘定斩不饶’,这几位各怀心机的蛀虫才回过神来。
那么装扮成道士,站立一旁的刘璇又是个什么心态?
羡慕!自喜!骄傲!
望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刘璇是喜不胜收的。
那刻的他仿佛与肖子墨融为一体,也站在版图前面对着朝臣们分析着局势,以至于听到肖子墨那声极具威严的‘定斩不赦’,刘璇也挺直腰板跟着双目一立。
“太子监国,这个炼丹药的跟着来干嘛?”
就在肖子墨着令黎朮去安阳剿匪,黎尚渊听到后暗道完了,无心其他之时,张怡的眼神却与乔装打扮,站于小桂子旁边,两眼突然扫向朝臣的刘璇,碰撞到了一起。
“怎么跟见到鬼似的,老夫有那么可怕吗?”捕捉到了尘骤然回避,明显带着惊恐的眼神,张怡不禁疑惑起来。
说刘璇是小孩子心性一点都没冤枉他。你说,身为皇上的嫡长子,天朝的正牌太子,与大臣眼神对撞,他怕的什么,又回避什么呀?
这还不算什么,更提不起来的是,身为真骨之身,未来的真龙天子,万人仰望的主儿,竟还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双生子在百步之内是有明显感应的,刘璇回避张怡那刻,肖子墨心中也是一凛。
“身为御使大夫,监督诸事,悍匪横行你就没有责任吗!”捋着骤然收回的目光,肖子墨发现了根源。
“臣知罪!臣万死!臣万死难辞其咎啊!”对着骤然射过来的如剑目光,张怡登时高举玉笏心虚的伏地便跪。
“万死?哼哼!要是真叛乱了,你就是拉上祖宗八代也辞不了这份咎!”本来没想搭理这只老狐狸,怎奈刘璇演技竟如此之差,灵机下,肖子墨便用责难来分散张怡的注意力。
“前阵子有个掌事仗势欺人,诬陷波斯客商,可是你子?”
“哎呀呀!犬子冤枉!犬子实在是冤枉啊!明明是波斯人拿着假仓单诓骗世祥,世祥气不公才告到衙署的。”
“冤枉?冤枉又为何烧了证物?”
“启禀殿下,那日张世祥并非烧毁证物,乃是波斯人做贼心虚与之翻扯争抢,才导致证物失手火盆酿成冤案。”提及假仓单,裴鸿当然不愿意事情闹大,旋即出列为张世祥辩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