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城防军士预料,河面上骤然多出来的船只还真就不是平白无故的,果然是有意图的。
这便是月夜方才与一众商讨的计策。
没错,这些渡船是用来分散安阳守备与黎朮大军注意力的。
“前面的渡船听好了!我们是安阳水上防物!立时靠岸接受检查!”
听到了响箭,负责水上防物的都慰立时带上一队水上稽查队的人从闸口驰了过去。
本身就是来引起注意的,见有军士近前拦截,黑鹰会的人立时放箭拒绝配合。
旋即这只巡逻队便与黑鹰会的人对打了起来。
由于黑鹰会的船只众多,一会儿便把水上稽查队的船只围与中央击沉于河底。
见事态不对,城防的自去通知孙泰,旋即以为是悍匪主力故意挑衅的黎朮大军与安阳守备便分水陆两翼被吸引了过来。
而那时,四洲造反大军的首领已然带着大队人马悄然避过了城防,直奔鹤壁、新乡而去。
郑州位于安阳西南方向,间距200公里左右,按照现在交通的便利,几个小时便可抵达。可在那个只有车马船只的时代,正常情况下也得两日左右抵达,那么这支三万多人的造反大军就不能按照正常速度估算了,首先的不利因素便是水土不服,再一个便是行军路线问题。既然是偷袭,当然不能明目张胆,自然也只能走一些人迹罕至的险路。
安阳境内地势比较复杂,险山、沟壑、丛林、江河流众多,特别是距离郑州120公里处的九华山则更是难行。在只能容纳一人的盘山小路上,造反大军就折损了数千人,渡黄河过程中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等等!我也去!”
就在月夜夺门而出,心塞的顿下脚步难耐的道出那句‘照顾好自己’后,自屋内传来独孤秀儿的声音。
虽然月夜不想带着独孤秀儿,可却拗不过独孤秀儿的执拗,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带着独孤秀儿同行。
二人抵达郑州时,四洲的大军还在九华山绕着山路呢。
找了个安静的处所安顿好独孤秀儿后,月夜便去了黑鹰会在郑州的联络站,找五菱与负责郑州一代的黑影会首领流光。
“您怎么这么糊涂啊!”听说月夜没把独孤秀儿安置在邺城,五菱登时皱起了眉头,“要是被秀儿主子发现了,少主又该如何解释?”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是真拿她没办法。”想想独孤秀儿的倔脾气,月夜无奈的摇了摇头。
“四洲人马应该过了九华山,今晚差不多就到了,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说到完独孤秀儿的事情,月夜便言归正传。
“回少主,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就等少主号令。”月夜问道,流光便意气风发的答道。
郑州以北20公里处左右便是黄河。
为了确保四洲人马顺利渡过黄河,月夜又做了一番详细的部署,并且安排了大量的渡船以及弓箭手前去接应。
当然,这么隐秘的行动自然选择在了夜黑风高的午夜十分。
……
“我怎么总觉着哪里不对呢?”水上大战告捷后,孙泰深锁着眉头问道刚刚上岸喜不胜收的黎术。
“怎么不对了?”本来得了胜应该敲锣打鼓、夹道欢迎才对,没想到上了岸却见孙泰如此神情,登时黎术便有些不是心思。
“黎将军就不觉得胜得太容易了吗?”
“不是我说孙泰,你小子是见不得本将军好是怎么地!打了胜仗,你说得胜得太容易,吃了亏,你说老子犯了兵家大忌。这帮子悍匪是你爹还是你娘啊?你怎么就那么高看他们!”
“咱俩这犯不着吵吵,等查点完了再见分晓。”见黎朮油盐不进,孙泰也懒得搭理他,旋即下得瞭望台,去下方打探消息。
“报!船上是空的,一个活口没抓着。”不多时,去江中查验的水军回来复命。
“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听到回复,孙泰更加的忐忑了。
“除了摇橹便再无其他。”使劲儿回想了一番,军士皱着眉回道。
若是军士发现了货物或者武器弹药,孙泰也不会这么心慌,这什么也没查出来可就值得深思了。既不是为了躲避盘查,平白无故的这帮子人放的哪门子箭呐?难道是故意找死?
百思不得其解下,困扰着孙泰良久的疑虑又浮上心头。
“速去周边查看动向!”
这一盘查,登时令孙泰大为不安,正如之前所想,密林中发现了大量的脚印。
意识到事情的严峻,孙泰立时派八百里加急把消息上报给了朝廷。
“你小子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还起兵造反呢,就凭他们?一帮子杂七杂八的悍匪?就是黄河他们都过不去!”听孙泰分析后,黎术登时嗤笑起来。
“小心能驶万年船知不知道,防范些还是有好处的!”
“这帮子人要是能造反,老子这将军就不做了,以后专门给你提鞋!”
本是句戏言,没想到几日后黎朮真当众给孙泰提了回鞋。
三月初三,午夜,郑州以北20公里处的黄河岸边。
春天的风本来冻骨,黄河边上就更加的冷寒了。
“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情况,来!喝两盅暖和暖和!”瞭望塔上,一个酒糟鼻喝得通红的城防,见新兵蛋子趴着瞭望口缩着脖子,锁着肩膀,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便好意唤他过去喝点酒暖暖身子,“你老哥我守在这都五年了,也没见河面上有什么异常,你就别费眼珠子了!”
“看!那是什么!”就在新兵蛋子刚要转身之际,突然发现远处河面上出现了几艘可疑的大船。
黄河本就是水运的通道,出现几艘渡船又有什么稀奇呢?新兵蛋子之所以觉得可疑肯定是有原因的。承载链接黄河两岸的渡口是分时间开放的,深更半夜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横渡的船只。就算是货船也应该是纵向行驶,横渡可就不对了,所以新兵蛋子才觉得可疑。
“能有什么呀?九龙飞天了?”
起初,老兵还以为新兵在寻他开心,可一再的惊呼,他就不得不过来瞅两眼了。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几艘货船嘛?”眯缝着眼瞅了瞅,老兵晃晃悠悠的又离开了。
“可这是对岸驶过来的!快!快放响箭!”
“放个屁啊放!要是看错了,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不?谎报军情可是要杀头的!”
说道了半天,见老兵还是不予理睬,新兵蛋子只好独自应对了。就在他跑去转角准备到下一层叫人那瞬,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原来新兵蛋子是发现了手持利剑来夺塔楼的流光一众。
见一众利剑上的血迹,新兵蛋子便判断下边的一众定是被解决干净了,旋即便吓得哆嗦成一团。
“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