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盯着陌小苏瞧了又瞧,正欲开口言之。北殇慌得将陌小苏拉至身后,对雀儿言道:“还不快带陌姑娘去后院歇息!”
“是!”雀儿抿嘴一笑,掌着灯笼,便搀扶着陌小苏从屏风处离去。
阡见状,恶狠狠瞟了北殇一眼,便拽着南浔往屋外走去。
“沈大人!告辞!”南浔话音未落,便被阡拽出了竹帘外。
待这几人离去之后,屋内甚是寂静。
北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壶晃了晃,没了水声,正欲转身唤人之际,沈知上前言道:“大皇子且速速随我入宫!”
“此刻!”北殇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对,此刻!”沈知一脸肃穆,沉沉言道:“圣上得知洛将军出了青隐峰,甚是焦急,切切盼着你归来!”说完,便大步迈出屋子,往院外走去。北殇无奈,转身瞧了瞧,屋内寂寥,也来不及去后院与陌小苏辞行,他心知沈师兄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也有所惧怕,只得乖觉跟随其后离去。
出了前院,两人刚走至长廊处,一个丫环急匆匆跟上来掌灯。北殇听着脚步声,回头一瞧,便笑咪咪迎上去,接过灯盏,让其速速回去照应后院。不一会,这两人便来至院子东角的空闲角落里,停着几辆马车,皆是明儿迎这一行人入宫备用。几个小厮利落干净,见沈知与北殇同来,早就立于两侧,恭敬候着。
“沈大人请!”北殇走在沈知前,掀开为首坐轿的布帘子,麻溜地言道。
“大皇子。。。。。。”沈知笑了笑,推让几番,拗不过北殇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倔强劲,便抬脚入了轿内!
“师兄以后喊我北殇便是,口口声声大皇子,倒是显得生分许多!”北殇入轿落座之后,轿子便缓缓向城北驶去。
沈知浅浅一笑,眼神中尽是坦荡之色。
“青隐峰之行,着实让我开了眼界。”北殇凝眉,沉思片刻又言道:“曾以为师傅便是天下无敌之人,就连国师也不可相比。可楼兰一战,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特别是楼兰一战,邪魔之辈泛出让楼兰陷入灭国之灾,幸好有世外高人出手相救,才知道天无边际,世道无尽。”顿了顿,又言道:“就说这青隐寺,隐于世间,无缘者不得见之,果真里面处处绝妙,宛如人间仙境,几世为人恐难得觅之,真是一言难尽啊!正邪一战,种种精妙之术,恍若梦境,才知世间除了你我凡俗之人外,还有邪魔之道,修仙之道。”说及此,他哑然失笑,悄声言道:“说来也怪,那青隐寺师尊竟收我为徒,原本以为能借此好机缘学得一二,岂不知那老头儿一命呜呼了,只留给我一行天书般的言语,至今让我琢磨不透!”
“是何言语?”沈知心尖提及嗓子言,紧紧盯着北殇。
北殇晃着脑袋,沉思半晌,才缓缓言道:“毕鸟啼,凤凰涅槃,火神至,六界安然!不必忧心后于人,明启慧根无穷尽!”
沈知听闻瞬间楞住,脸上忧郁渐浓。
“师兄!师兄!”北殇摇了摇沈知,嚷嚷道。见他毫无反应,这倒让他甚是疑惑。忽想起师傅师叔们外出未归,不知所为何事,便急切言道:“师兄!师傅外出,恐是去了皇陵!”
“你且小声些!”沈知被惊回了神,脑海中还回荡着青隐寺师尊赐予北殇之言,顿时额前直冒冷汗,拂袖抹之,甚是严肃地说道:“你离宫之日,国师便带兵出城,意图围剿青隐峰。而后,圣上见国师离去,便命师傅带着几位师叔去了皇陵,欲将国师隐藏之事探个究竟!可是一晃半月已过,师傅几人至今未归,不知生死。圣上着实着急,正万般无奈之际,忽闻洛将军在圣天边境遇袭,想必是请得高人出世,便急急命我在丞相府候着!”
北殇默默想了半晌,细细寻思这千丝万缕间的差池,缓缓言道:“依我看南浔言之有理,这国师定不是凡俗之人,说不定又是来至何方隐秘之地的邪魔之人,只是隐藏得太深,让人难以早日察觉!不过,此次荒野之战,南浔言之是那永夜魔动,杀戮数千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可偏偏为何独留这几人活命。就算是陌小苏继承了师尊的衣钵,拥有非凡之力,唯恐也来不及护住远离战场的二老与我!”说及此,他托着下巴,沉思道:“国师恐怕未死!”
“无论国师生死与否,于圣天已然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如今步步皆险境,须得寻个良策去皇陵救人!而天下贤士,各派痴迷修行之人大多无辜失踪。当务之际,恐怕只能求助于南大侠与陌姑娘了!”沈知长叹一口气,掀起布帘子向外望去。
“云裳呢?”北殇瞅着愁眉紧锁的沈知,忽然问道。
“几个时辰前入宫去了!”
“先带我去寻她!”
“你且先去面见圣上,待我寻得她再带去见你!”
“脑壳生疼!”北殇双手锤着脑袋,捋着发髻,痛苦言道。
轿子缓缓入了宫,消失在厚重的红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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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剑阁后院
夜色幽深,庭院寂静。
一丛黄绿色的翠竹掠过假山在夜风中摇曳,轻轻拂过昏黄的窗棱,索索作响。屋内微微火光之下,陌小苏已更了一身素衣,闭目打坐于床榻之上。
连日来,所发生之事让陌小苏应接不暇,来不及反思一切便转换了身份。此刻,她正聚神养息,唤醒体内川流之灵力,继而捋清思路,来日须径直往前,完成师尊交待之事!
至于南浔,思及他,陌小苏淡然一笑,心想到能与之同行,还有何不足!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陌小苏猛然睁眼,寻思道究竟是何人在敲门,慌忙跃至窗前,向院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