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风,你若再不过来,我便一剑杀了你!”
“休得胡言!”牧翛绕过倒地的猛兽,疾步来至费桐身边,怒视牧云裳一眼,又将目光望向奄奄一息的费桐,肃穆的面色更是难看。
只见牧翛挥袖点穴,将费桐那虚弱的气息留住。待血液缓缓止住后,他轻轻扶起费桐的后背,将体内的元气渡于费桐体内。
半晌之后,费桐干咳几声。
牧翛慌忙唤道:“五师弟!”
费桐艰难地睁开眼睛,瞧着牧翛缓慢言道:“阁主,陌小苏已寻至地宫之中,恐是与北殇一同回了圣天!国师竟不是凡人,恐怕她支撑不住......”说完倒吸一气,便缓缓闭上双眼,再于言语。
“五叔!”牧云裳哭喊道。
顾池风这才被惊回神来,瞧着二人围在一个血淋淋的人身边,慌忙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探了探费桐的气息。
“还活着,不过气息微弱,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恐怕......”
“少废话,还不快将他身上的伤口包扎好!”牧云裳气急败坏地吼道。
顾池风搓搓手心,正欲从褴褛的衣角上撕下几缕布条子。忽而听得刺啦一声,一只白玉般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块黑色的绸布便搭在他的手上。
“喏,还不快拿去!”牧云裳嘟嚷道。
顾池风慌忙将绸布握在手心,跪在费桐的身旁,替他将左臂的伤口包扎好。趁牧云裳和牧翛言语之际,他又悄悄扯下身上的布条子,替费桐多包扎了几层。
“五叔会死吗?”牧云裳哽咽着问道。
“看天意吧!我且将他气血封住,无奈我体内元气大伤,不能将其气息补足。若是能早日出去,恐怕还有一丝希望!”
“爹爹,八兽皆死,这铜壁之后会不会还有其他异类猛兽。”牧云裳靠近四壁细细瞧了瞧,见那门扇之上除了四个明晃晃的大铁环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这些铁环大如箩,恐是困那猛兽用。为何要用这八个凶猛的异兽看守此处,难道这铜壁之后就是那关押失踪者之处。寻思至此,她又若有所思地言道:“世间各国每年皆有数不尽的修行之人无故消失,难不成,全被关押在这铜壁之后?”
牧翛顿了顿,言道:“国师身份之诡异,着实琢磨不透。且所修之术似乎并不是世间修行者能驾驭之术。这地宫之中的异兽皆是雕刻之物,恐被国师的邪魅之术控制,当了他的看门狗。”说完,又叹息道:“那些失踪者,早已被吸掉了元气,沦为木偶般的活死人,替他卖命。”
“活死人,难道就是那些潜伏在地宫各处,伺机杀人的黑衣人!”牧云裳喃喃言道。
“正是!这些人所修派系不同,所使武器不同,不可能专门来至某一个门派。国师如此作恶,真是罪恶深重。”
“永夜弥漫,即使杀死国师,出了地宫,世间万物,又该如何拯救?
“还有一线生机。”
“不会就是爹爹口中提及的救世者?”
“正是!”
“就是那个来至楼兰的妖女?”
“不可胡言乱语!此刻,须得想法离开此处。看样子此处应该是在龙柱之下。陌小苏若是抵御不了国师之力,被他杀之,天下万物皆无望。”说完,牧翛拂袖将长剑唤出,青影跃出,直击那圆顶中央。
“即是救世者,怎可敌不过国师?若是她连国师都杀不死,怎可能救世?”牧云裳厌恶那个叫陌小苏的女子,她让爹爹和北殇都变了性子,豁出命去救她,真是个不祥之人,便甚是不悦地反驳道。
“天之预言,哪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渗透。早在十八年前,去青隐峰有幸遇见青隐寺师尊,他将天之异象,永夜之预言告之于我,且亲眼所见有天光穿破云层坠落至楼兰附近。师尊又言之,十八年后,世间将历经一场大劫难,若想救世间万物于水火之中,须去世间寻找救世者!昔日,我虽有所疑虑,不过当永夜弥漫之后,才知师尊所言句句属实。”
“永夜浩浩荡荡从何而来?世间博大又如何救得?恐怕救世不是凡俗之人可以所为,而那救世者也定不是凡俗之人。”牧云裳气鼓鼓地言道。
牧翛无言,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前辈气息越来越微弱了!”顾池风忽然激动地吼道。
牧翛转身,疾步而来,握住费桐的手腕,果真气息微弱,便厉声说道:“速速离开此地!”
“爹爹,我来助你!”说完,牧云裳便挥袖甩出长剑,忽瞧离她三尺远的一个猛兽竟动了动,剑指滑落之际,又是一箭穿心。
只听得咯噔一声,猛兽鼓起腮帮子咽了气。随即,牧云裳抽出长剑,抓住顾池风的衣衫,狠狠地说道:“你且帮我照顾好五叔,若是有甚差池,定是绕不了你!”说完,飞身跃至牧翛身后,背靠背,欲突破这圆顶。
“我....”顾池风略显迟疑,吞吞吐吐,心中甚是不安,心想着这前辈伤得如此重,已是命悬一线,恐怕连神仙都就不了了,我这凡人一个,又无药无针,怎能救之。
“你身为医者,怎能不救死扶伤!”牧云裳斜眼瞅着他,将长剑抵在他的胸口,厉声说道。
“前辈伤势太重,我又身无一物,......”顾池风战战兢兢地说着,又慌得撕下衣衫上的布条子,缠在浸透的伤口之上。
一阵剑影闪过。
牧云裳慌得回身瞧之,才见爹爹已将长剑使出。她慌得收回长剑,闭眼凝神之间,沉沉吐出一口气,稳住心神,气沉丹田,随即也挥剑而出。
一前一后,两股剑光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一道强劲有力的白光,直击圆顶。
“砰!砰!”
两声巨响,火星四溅。而那仅有两丈高的圆顶连颤都没颤,就将剑光反射回铜璧之上,打得啪啪作响。
父女二人相视一望,眼神中甚是疑惑。
“都怪我将爹爹的长剑藏了起来,若是你的长剑在手,就算这是仙人布置的阵法,也一举破之!”牧云裳自责地小声说道。
牧翛笑了笑,言道:“以后此话不可再乱讲,爹爹不过多练就几年剑术罢了,怎能如此狂妄,说出着实让人笑话!”
“剑阁利剑颇多,为何选了北殇这把破剑!”
“我且替他试试手,不然将来他不知如何才能用得尽兴!”说完,又挥剑而出,当两股剑气再次合二为一之时。一个鬼魅般的影子突然悄无声息地浮现在铜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