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焱着实太过狡猾,当他助力于牧翛父女出剑之后,才觉此剑非比寻常。只是以牧翛父女之功力无法启动斩天剑之绝妙。待他瞧见那把长剑散发出万丈光芒,高悬于地宫之中,光芒所到之处,铜墙铁壁化为乌有,便知是那上古神剑--斩天剑。
好似给自己挖了个坑,混焱顿觉后悔不已。便趁那斩天剑与冥子幽对抗之际,疾速钻入密道内,逃出地宫,隐于皇陵之上的将士之中。
待那斩天剑杀了国师,冲出地面之际,混焱又趁着地宫坍塌之机,钻入了黑手杖之中。正巧,那时的顾池风正紧紧搂住黑手杖,被压在坍塌的龙柱之下,已是命悬一线。
混焱瞧着那顾池风奄奄一息,忽觉他有些可怜。
虽说混焱不愿涉入凡尘之事,不过寻思着好歹也是与顾池风朝夕相处了好几年。更何况,他出了皇陵之后,还需潜入顾池风体内将邪魅之力隐藏起来。如此想来,他还是施舍了一点邪魅之术,救了顾池风一命。
待北殇带着斩天剑离去之际,混焱才寻了个寂静之机,带着顾池风冲出了皇陵。
哪知刚出皇陵之际,便遇到南浔出手阻止。
原本,混焱想取了南浔的性命,又恐对招之际伤及顾池风的身躯,耽误逃离时机,也就不再与南浔纠缠,只想着冲入天际,直奔荒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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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潇潇,万籁俱寂。
望着院墙角落处那盏微弱的灯火,在竹影之间回来晃动,好似在躲避淅淅沥沥的雨水,又好似在和寒风嬉戏,南浔沉思片刻之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既然七师弟得了斩天剑,为何不让他去取了那人的性命?”说完,他转脸望着言辞,故作一脸疑惑模样。私下却琢磨着还是有个当皇上的爹好啊,如此强大的靠山,论谁也须多关照几分。如他这般无依无靠之人,只得做些费神劳命之事了。
言辞叹息一声,转身望着南浔,忽又笑着说道:“此事五师弟应当明了,以你七师兄之力,怎可能控制住斩天剑。就算剑在他手,也抵不过是一根木棍而已!只不过,有那斩天剑在你六师妹身旁,想必那邪魅之人也会忌惮几分!”说完,他拂袖拍了拍南浔的肩膀,又言道:“顾池风之事,就有劳你了!若是能将黑手杖毁之更好。你且先行一步,说不定半途还能遇到你大师兄!”
“大师兄也去楼兰?”南浔总算有了些底气,惊喜地问道。
“若是那邪魅之力果真出了皇陵,想必不会走得太远。此人知晓血月将近,离寻古卷之日甚少,而你们为了拯救苍生,解除永夜之危又须得立刻赶赴虚幻之境。如此,他极有可能会潜伏在你们四周,趁机混入虚幻之境中。”说完,言辞顿了顿,又说道:“一则以你大师兄之修行,定能察觉出那邪魅之力潜伏的方位,会设法赶来相助。二则但凡邪魅之人,若想躲过天界之追踪,恐怕只有潜伏在凡体肉胎内才能侥幸躲过。如此,你且先去寻顾池风的踪迹,一旦找到,切勿轻举妄动。要找准时机,将其困住!等你大师兄前来相助!”
南浔沉思半响,言辞已唤来黑马。
二人相视片刻,互道珍重之后,南浔便骑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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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千里,马不停蹄。
为了能早日寻得顾池风,南浔连夜从剑阁出发,两日来连啃食干粮都不愿下马背。
“顾少爷,不认得我了?”待顾池风扑来之际,南浔陡然飞身后退三尺,挺直而立,半眯着眼睛,冷冷地问道。他在试探顾池风,想知晓那邪魅之人是否还潜伏在顾池风体内,是否已控制住顾池风的心性。
顾池风愣了愣,顿住了脚步。缓缓抬眼将紧锁在黑手杖上的目光移向南浔的脸颊,才恍然说道:“南大侠,怎会是你?”说完,竟瘫坐在地上,抹着眼角,哭诉道:“我一醒来便落在这荒郊野外,四处寻不得你们,连个人影都没有,还以为你们都死了!”
南浔瞧着顾池风那番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噗呲一笑。
又见顾池风嘴角干裂,皮肤蜡黄,恐是几日未进食。南浔急忙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袋干粮扔给他,说道:“先填饱肚子再说!”
随后,南浔将黑手杖拿在手中细细琢磨一番,又淡淡问道:“顾少爷,你一介医者,拾来这根手杖有何用处?”
顾池风接过布袋,两眼瞪得透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楞了片刻之后,他才晓得将布袋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两个比脸还要大的厚饼,狼吞虎咽地吃着。
待顾池风啃下大半个厚饼之后,才抽空含糊抱怨道:“原本想着如此厉害之物,或许可以防身之用,却发现此物除了光滑顺溜可当拐杖外也别无它用,连挖个草根都使不上劲!”
“也罢,既然没有大用处,如此邪魅之物,丢了就丢了,你又为何这般急眼,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南浔笑着说道。
顾池风一连吞下两个大饼,噎得难受,慌得从布袋中找出水壶,狂喝一通之后才说道:“这荒郊野外,危机四伏,若是再遇上个恶人,说不定还能用它抵抗片刻!”
“哈哈。”南浔大笑,悠然说道:“我看此物邪门,说不定还能引来恶人,恐对你我不利,还是毁了才好!”他心知就如二师兄所言,冥界之物,皆由邪魅之气铸就。更何况此物乃是国师倾尽心血打磨之物,怎可能轻易就让人毁之!寻思至此,南浔顿觉此事甚是棘手。
“有南大侠在,这根棍子已毫无用处。”顾池风也哑然失笑道:“原本想得来此物练就几招防身之术,却怪我想得着实简单些。这些修行之人的根基之术,岂是我等凡俗之人三五日便能领会的,这番愚昧之举,着实让南大侠见笑了!”
“果真毁之!”望着手中这根越发油亮的黑手杖,南浔琢磨半晌之后,露出一抹不浓不淡的笑容。
“任凭南大侠处置!”顾池风吃饱喝足之后,便仰面倒躺在荒草间,望着南浔身后那匹黑马,又羡慕道:“好马相伴,路途无忧啊!”
“若你真有心踏入修行之路,说不定我还可当个引路人!”南浔说话间,忽觉掌心伤口疼得紧。
当他将目光从黑手杖上挪至掌心之际,竟瞧见那裹满白纱的手掌溢出丝丝血迹。顿时纳闷,心想道,这伤口三日前就已抹上了阡秘制的药膏,待三个时辰之后就眼见着伤口愈合。只是阡总忧心初愈的伤口被磨破,才用草药炮制了白纱将他的手掌包扎起来。
“若是如此,极好!”顾池风激动得坐了起来,正欲和南浔好好聊一番修行之术,忽见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悬于南浔头顶之上,慌得尖叫道:“南大侠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