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乔九昭停了下来，九儿替她倒了杯茶。
“太子妃在说什么，我全然不知。”
顾常德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没有血色，顾长生见不得父亲这幅样子，忍不住质问出声：“你来边塞就是为了调查陈年旧案，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长生算得上一位朋友，事到如今，乔九昭也不准备瞒他。
“我名乔九昭，是乔将军之女。”说到这儿，乔九昭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乔久诚的名字在边关十分响耳。
难怪……
难怪她与一般的男子不同，总透着格格不入感，原来她是女的！
顾长生掩面不语，只感一阵好笑。
“满门忠义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将军妻子被女干人所害。顾郡守，你还有仁义道德吗？不开口也没关系，你身为郡守，十分清楚隐瞒的代价，我朝刑法有的是让你开口的本事。”
严厉的语气透露出威胁，顾常德能清楚感觉到乔九昭的耐心减少，无声叹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开口：“左右我也是此地的郡守，凭借一段莫须有的话，太子妃想将我屈打成招，只怕是困难了些。”
“风声走漏，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乔九昭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也不去理会顾长生，只道，“洛王生性多疑，当年你不敢透露风声，现在更不敢，要是他知道了，必定将你当成叛徒处理。你转头效忠洛王自保的法子，也到尽头了。”
顾常德喉咙干涩的发疼，想要喝茶，端了好几次，手都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茶盖撞击瓷壁的细碎声惹人侧目，他索性不再碰，闭上无光的双眼，上下唇一颤。
“太子妃要让顾家陪葬吗？”
算上仆人，顾家约摸有四十几口人，差不多能抵消杨家冤魂。
乔九昭做不出这样的事，顾长生是无辜，仆人也是无辜，她想了想，语气也没之前凌厉：“杨家最后一脉香火也断在古月镇，顾郡守，你毫无感觉吗？”
顾常德闭唇不语，将内心真正的心思隐下。
“随我去个地方，从此以后，我不再找顾家麻烦。”
顾常德心跟日月镜似的，知道消息透露出去，全家都会牵连，乔九昭尚且好说话，故而软硬不吃，乔九昭也察觉这一点，最后放下一句毫无商量余地的话，“这件事对我极其重要，你若不去，你知道我不会罢休。”
顾常德叹了口气，让顾长生留下，起身理了理衣袍，拜礼道：“请太子妃带路。”
总算松口了，这也是一个好的征兆。
乔九昭离开的时候看一眼顾长生，她似乎有怨，愤愤的朝她瞪来。
乔九昭脚步没停，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乔九昭停在古月镇外的石林里，嚣狂的风沙吹的人肝胆欲裂，顾常德脚步一缩，想要离开，乔九昭冷冷的看他一眼。
顾常德瞧清她眼中的威胁，无奈的停下，硬着头皮往内走。
风吹起尘沙，乔九昭选中一个地方刨了几下，一节小节手骨半隐半显，“咔吱”一声从中断裂，似乎常年暴露在烈日下，脆弱不堪。
“顾郡守，可还记得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