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公路两旁的树木高低起伏,穿梭而过,一如林义此刻激动起伏的心情。
自从他在陈三元口中得知天刀兄弟们的遗物消息,心情早就激动紧张不已,恨不得一跺脚就飞过去,缅怀一下牺牲的战友兄弟们!
但在江湖闯荡多年的林义深知和人打交道要‘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一直努力压制,未在脸上流露出半分的喜悦激动情感。
和陈三元这种老狐狸相互算计,就算你长了一万个心眼,稍有失神都会被他反咬一口,阴沟里翻船。倘若刚才林义情绪有半分变化,陈三元便能死死扣住这个命脉,拿捏住林义,到时候,完全就是被这老家伙牵着鼻子走了。
所以对这些遗物,林义装作毫不在乎,步步为营,加上郭子雄赵涛一众兄弟们的威慑,把陈三元吓得够呛,直接做出最大妥协,亲自带路,儿子做为人质。
林义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哪怕他陈三元真有什么花招,也能从容应对。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三十分钟,绕过繁华都市来到一片幽僻而广袤的丛林中,漆黑的风雨夜中,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总是充满了重重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
“我天刀兄弟们遗物,就在这?”林义眼眸一眯,自然生出一股警惕,他死死扼住被五花大绑的‘人质’陈俊豪的脖子,声音冷漠:“陈老板,你最好安安稳稳带路,这对你对我来讲都好,不然的话,这天黑路滑,猛兽众多,我可不能保证令公子的人身安全。”
陈俊豪吓得浑身哆嗦,呜呜叫个不停,自然听出了林义的言外之意,‘若有异样,便拿他喂狼。’
陈三元也是苦笑连连,“林义,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再耍什么花招不是自寻死路嘛。”
“你信任我们父子俩孤身一人,陈某也会以诚相对,绝不耍花样。”
“但愿如此。”林义不屑嗤笑一声,推着陈俊豪继续向林子深处走出,心道陈三元这个老东西还有个屁的诚信,真够不要脸的。
临行前,郭子雄刘猛几人虽然几番表态要带上兄弟们保护自己,但都被他拒绝了。一来是刚刚攻下黑虎帮,军心不稳,恐生变故,需要他们去震慑维持,这二来,也是自己不想打扰了牺牲的天刀兄弟们,只想一个人静静的缅怀。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有绝对的实力去控制住陈氏父子,这两个家伙想在自己眼皮底下玩猫腻,难如登天。
丛林越深处,灯线越阴暗,空气越发的潮湿,陈三元举着手电筒,接着微弱的些许灯光,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一片树林处。
“到了,就是这里,当初我在这做好的记号,错不了。”
陈三元大松了一口气,随意折了几根树枝,在一块松软的土地上挖了几分钟,很快挖出一包衣物,被一层厚厚的油布封闭保存的十分完整,没有收到风雨侵害。
“天刀遗物!”
这一刻,林义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抢过那油布包,三两下拆开来,顿时间,虎目含泪,心酸而又激动——他一眼便看出,这绝对是兄弟们的遗物。
七八件龙服,虽满是破损和伤痕,但依稀可见挺拔傲人的风采,
在左胸口位置,除了国旗还绣着一把利刃,刀锋璀璨,栩栩如生。
林义手掌颤抖的摸着这些血迹都干涸的军装,一桩桩往事涌上心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眼前,他声音颤抖:“虎子、何军、大勇,兄弟们,我来晚了!”
他一个个叫出曾经兄弟的名字,紧攥着手中的军服,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