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上班第二天被人欺负,唐伟是一个对我认真负责的人,他几乎是火冒三丈,就抓住一个道理:搭话就算是错了,也不应该踢人,再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让兄弟受这份窝囊气。
在唐伟的逼问我那个人的长相,没办法,我只得把那人的长相告诉了唐伟。
唐伟一听就沉不住气了,生气地说:“王八科王科长这臭脾气,串种了,一会是王八,一会儿毛驴子。”
我一听是王八科的王科长,也明白了以前唐伟跟我说的那人戴绿帽子的事。就是这样的脾气暴躁、性格粗鲁的人怎么能当一个部门的科长?他活该带绿帽子。
他直接拽着我来到了一个招商协作科,也没有敲门径直进门,却看见早上踢我的那人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呢。
王科长看见唐伟和我的出现,当时还一愣,后来脸色舒缓,好像明白了什么,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唐主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早上冒犯、冒犯了!这回是老哥真要道歉了,快来坐……”。
王科长又看看我,主动伸出手来跟我握手说:“小兄弟啊!太抱歉了,早晨我真的不认识你,哪知道你跟唐伟有关系啊……”
唐伟仍然很生气:“王科长,咱们个人关系很不错,我兄弟早上被你踢一顿,我心里很不好受,你说你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一点沉稳劲都没有,怎们还动手打人呢?”
王科长脸上挂不住,勉强地笑:“唐主任啊,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知道,再说我也不认识小兄弟,下次一定改正,决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王科长就把当时的事跟我们细说了一遍:王科长的侄子昨天刚从外地来,早上王科长是给他侄子打电话,了解他侄子打算常驻在本地做点买卖,在打电话的过程中,被我听到后接龙才闹出这样的误会。
王科长为了表示歉意,中午在饭店安排了一桌饭菜,把我和唐伟请了过去,算是正式道歉。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里,每次在单位见到王科长,他对我态度非常好,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脾气操蛋的人。
连日来,我每日早去晚归,跑印刷,送稿件,拖地,提水,博得上下满意,我又是聪明的人,抽空阅读来稿,也能看出个子丑寅卯。在唐伟的指导下,我每天工作的非常认真,把要取、送的各种文件用一个小笔记本登记清楚,按时准确逐一送到地方;有条不紊地给每个办公室分发报纸,很轻松地把工作做完,唐伟也非常满意。
工作是有点忙,但是也没忘记米香的情况,每天都给她打一个电话。
米香真是一个听话的人,这些日子竟然安心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除了睡觉就是吃饭。看样子,我要救她出火坑的话,她是当真了。有时候想想她的样子,把她比喻成一只受难的小狗,趴在地上,眼睛瞪瞪地看着外面,等待主人来相救。
我征求唐伟的意见,要让他认识一下米香。唐伟认为见她有很多不妥之处,毕竟唐伟是有工作和职位的人,不跟乱七八糟的人扯上关系。
我就生气说:“我已经把米香当成好朋友了,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她是无辜的、可怜的女人,我们都是正义、钢铁男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你现在不想认识她,但是认识她也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唐伟听我这么说就不好意思了,他解释说:“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以为哥哥刚有了一个艳遇,我不想当一个大灯泡,插足进去……”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艳遇,我只不过看米香可怜而已。社会上,男人在遇到及其危险的时候,女人大多数是不敢挺身而出的,因为女人害怕受到伤害。而女人在遇到及其危险的时候,是个男人都应该挺身站出来,毫不畏缩地去帮助这个女人,这就是人性。
我知道他在找借口,也不征得他的同意,就给米香挂了电话说,我要领唐伟认识她。
电话里,米香爽快地答应了。
我兴奋地就领着唐伟来到了米香的住处。米香把屋子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早就在外面买了一些肉和蔬菜,在家里简单做了四道小菜,其中有一道菜是红烧肉。
她并不是高明的厨师,但是也知道这道菜的做法是将白糖放到锅里炒糊,加点酱油,颜色暗红,她招待客人是真是用心良苦。
等待四道菜上桌,她又拿出一瓶白酒,给我和唐伟倒上。自己却变成一个矜持的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夹菜吃,又给我和唐伟夹菜。唐伟一双眼睛却不停地看着米香,好像要发现出什么,然后看看我,我知道他这是要质问我:我以前说米香如何如何让泼辣,如今怎么不说话?真是名不副实。
米香的举动,把我闹糊涂了,我倒是想让米香说几句话,就问她:“你不想喝点酒吗?”
米香看看我说:“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这是什么意思?
米香又说:“如果内心不再用坏的作用那一部分,我们便不再会从其中引起痛苦、烦恼,从而达到永恒的愉快、安详。”
哇噻!我听明白了,她说的这两句话是佛语。
米香开始信仰佛教了,她也许是因为受到什么打击,从此要改过自新,不说谎话、不做坏事。
为了尊重她,我和唐伟也没有多说话在一旁喝酒。
许久,唐伟从关心的角度对米香说:“姐姐,我大哥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一些……”
米香打断说:“你认识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我。”
这话真硬。唐伟不再说话,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一半。
我说:“我想说,将来的道路很长……”
米香说:“道路长不长要看自己怎样走,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唐伟又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喝掉了。
这酒喝的够憋气。
还能不能聊一会儿天?还能不能把最真实的一面留给客人?
还别说,米香说了一句心里话:“我是不敢说太多的话,我怕说露了嘴,让唐兄弟瞧不起我、笑话我。”
看来,米香确实非常在意我们的友谊,就怕一不留神把友谊弄丢了。
吃这顿饭的过程中没有多少话语。
一回到家里,唐伟就发牢骚:“我看这个人精神不太正常,然后又信佛。信佛好是好,但是我们跟学佛的人在一起,自己倒成了凡夫俗子,狗屁都不懂了。”
其实,米香从前做了很多自己把握不住的坏事,现在她是想通过学佛来改造自己的德行自学、自修、自证。通过改过,自己明心见性,以脱出烦恼窠臼。
唐伟说:“她这样每天在家呆下去也不是一个曲子,想想办法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吧。”
“你说现在咱哥俩能力怎么帮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