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却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剑骨山的剑法,不是琴剑宗可以比拟的。
天下灵武者势力分为四种,
一者为武皇正统,代表就是灵武者联盟,如琴剑宗,
二者为武皇异传,如米斯塔克里的宗门,如武轮宗,
三者为器帝传承,如银兵城之中的宗门,如剑骨山,
第四者就是其他宗门,各家的小门小派。
这四者中,除了第四者,其他的传承并没有优劣之分。但是每一种传承之内,都有优劣之分。
琴剑宗是武皇正统之中,单挑战力最弱的那种,而剑骨山,是最强的那种。
但是实际战斗的时候,陈晨没有展现出更高的灵力,更强的技巧,更深奥的秘法,甚至连七情都没有机会展现自己那独步天下的强大,对面这个同样已经到了国级的灵武者,却一剑又一剑的,被陈晨压着,无力反抗。
如果有不懂灵武者的人见到此时两个人的对决,就好像两个人在配合着舞剑,这个中年剑客的每一剑,都像是故意往空的地方刺去一样,因为在中年剑客出剑之前,陈晨的剑就挡在了这里,陈晨的身体,就离开了这里。
在外人看来,当真是默契极佳的剑舞。
如果不是两个残余的剑风一剑刺穿了苍天之上的云层,如果不是那比之雷霆更为响彻的隆隆之声,如果不是无数被剑芒斩断的灵树。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因为从头到尾,这个中年剑客,都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这种等级的灵武者,自身的防护能力比之一般的灵宠更强,绝对不会让对手的攻击直接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是每一个灵武者,出师的必修课。
毕竟人类之躯,受不了任何的重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攻击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即便到现在,中年剑客都没有收到来自陈晨的直接攻击。
但是这种灵武者,又怎么会那么简单?
剑气纵横,每一道剑光之上,都裹挟着灵力,每一次灵器的碰撞,都是灵力的碰撞,陈晨的灵力透过了七情,一步一步的震动着中年剑客的灵剑。
在这最直接的碰撞之中,中年剑客才感受到对方的强大,那种浴火重生一样的力量,那种原地起舞般的随意,以及自己和对方之间,看似很小,实则深如沟壑的差距。
中年剑客不是不想用自己学自于剑骨山的剑术,而是从战斗开始,就没有机会施展。所有的剑术都逃不开灵力的配合,但是陈晨给与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甚至抽不出一点多余的时间,来使用自己的剑术。
中年剑客的灵剑明显不凡,银色的剑身之上仿佛闪烁着星光,剑身比一般的灵剑更细,剑锷比之一般的灵剑更长,就像是一只鸟儿的翅膀一样。
星翼是一把名剑,因为他的上一任主人,就是那个时代的最强灵武者。只不过星翼也是一把骄傲的灵剑,因此百年来都没有挑选新的主人。人择剑,剑亦择人。
三十年前,剑不求名,人以剑求名。
三十年后,剑不自悔,人持剑而悔。
中年男人终究是败了。败得毫无争议。
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上没有丝毫的伤痕,但是他的体内,灵力脉络已经崩溃,灵力路线里,到处都是杂乱的剑气纵横其中,有他自己的,也有陈晨的。
这样的伤不算太重,至少短时间内死不了,但是想要用灵力,就变得愈发的困难。手中的灵剑似乎变成了凡物,再也用不了任何的力量。
“为什么你的剑那么快?”
“不是我的剑快,是你的剑,太慢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两个人的出手速度都已经到达了灵武者的极限,没有快慢之说。
“但是你不知道,我说的就是这个。”
“我懂了。”中年剑客说道。他没有用这把剑,太久,太久了。此时的他比之六年前的陈晨情况要好一些,但也不过如此。
“动手吧,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这把剑送回剑骨山,剑骨山必有重谢。”
“要送还是你自己送吧。如果你能回去的话。”
“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哈哈哈哈哈!”中年男人仰天大笑,就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而不是面临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场景。
这的确可笑,灵武者交战,是收不住手的。败者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死了活该。包括银兵城的宗门大比,每一次都要死很多人,只要能杀了对方的,没有一个会留手,只要能断别人一只手,绝对不会多留一个指头。
“我是来杀你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你的剑里,没有杀意,只有死意。”
“这是因为你是胜者,如果你是败者,那么你就能看到我杀意了。”
“我知道你。二十年前我还听过你的名字,没想到二十年后,会在这里和你相见。星翼的拥有者,邵武。”
“我这点薄名还入得了你的眼,也是我的荣幸了。”中年剑客像是自嘲。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但是我不杀你,不是因为同情你,而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剑客,因为二十年没有摸剑而死于此,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着,陈晨收回了自己的七情,转身离开。
还有一点陈晨没有说的是,他不杀邵武,还因为他自己和邵武有些相似。
都是不世出的天才,都因为家庭的原因而沉寂,而现在重新拿起自己的剑,有些东西,就势必要改变。
看着荧光城的方向,陈晨呢喃道:“还有三天。”
三天,是银兵城震动的时间,也是这场大战的时间。